大祁永宁十三年,正月十四,诸事不宜。
陆澄在这一天于襄阳起兵,向建业发起进攻。
讨贼檄文早就提前传遍了四州数十郡,自然也传到了定乾宫勤政殿的桌案上。
“清君侧?他陆澄好大的口气,还以为自己是亲王元宿,这是要重蹈汉初七国之乱的覆辙吗!”
李存德大发雷霆,一挥袖将檄文掷在了地上,而后因气迷心窍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李允琛拾起地上的檄文,大略看过一遍,对李存德道:
“陆澄的狂言父皇不必放在心上,儿臣已做好预防,有琅琊王和骠骑将军东西夹击,谅他也攻不到建业来。”
李存德用手抵着额头,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语气愁苦道:
“当初朕念他在南渡中有大功于朝廷,给了他大司马大将军的尊荣,堪比汉武之于卫青,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反而养虎为患。”
李允琛道:“父皇对丹阳陆氏仁至义尽,是陆澄父子谋反逆天。请父皇以龙体为重,切勿动怒伤身。”
李存德虚弱地“嗯”了一声,猛然想起陆渊,便问道:
“陆渊辞去了丞相之职后,可有什么动向?”
李允琛回复道:“陆渊在府上养病半月有余,没有任何动向。至于他的两个儿子,陆煜在崇文馆一向安分,陆煊远在交州苍梧,情况暂时不得而知。”
李存德沉吟片刻,吩咐李允琛道:
“传旨御史中丞谢平,让他抽调派遣一个监察御史前往苍梧,密切监视陆煊,最近几个月都不必回来了;至于陆煜,就让你的中庶子中舍人多上些心。”
叮嘱完毕,李存德又忽有所想,问道:
“琛儿,你成婚将近一载,太子妃侍奉你可还妥帖周全啊?”
李允琛未经准备,被突然这么一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去岁夏秋时分,原本李允琛与陆幼薇的关系已经缓和,然而每当李允琛想留宿陆幼薇处时,总是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