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允琛只当陆幼薇年轻害羞;可次数多了,李允琛也开始百思不解。
但退一步讲,李允琛就算真有所需,身边也不乏通房的侍妾——更何况这几个月诸事频发,李允琛忙于筹谋定策,也无力无心去处理和陆幼薇的关系。
今日李存德骤然发问,虽第一时间勾起了李允琛心中关于陆幼薇的疑惑,但李允琛一想便知,父皇关心的只有她在陆澄谋反事件中的态度和行为。
“回禀父皇,太子妃知礼守节、与世无争,掌东宫事务很是尽心,从不曾多言生事。”
李存德轻微点头,叹息道:“清河大长公主毕竟是朕的亲姑姑,朕从来都不忍心对陆家赶尽杀绝。有罪者自当罚,但无罪者就不用再受牵连了。”
李允琛颔首:“父皇英明。”
陆澄起兵的消息如荒原野火,俯仰之间便已星火燎原。
孟遇安多日以来坐立不安,不知在这场动乱中该如何自处。陆幼薇亦是如此。
此时陆澄父子之举已然被定性为谋反,不管谁说什么都再无回天之力。
孟遇安与陆澄从未见过更无交集,因此从一开始就坚定陆渊与陆澄割袍断义才是唯一自救之法,不像陆家人那样容易被亲情牵绊。
但陆渊最初抱有一丝侥幸和清高,没有及时表明忠心,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投诚时机。
再加上崔庆之崔协父子落井下石,而阮家和谢家又作壁上观,陆渊一家的处境着实不妙。
不过好在贺玄卿正于前线用命,贺夫人到底是他的亲妹妹,陆渊还有些许薄面可以依靠。
正月十八,就在陆澄起兵的四天后,陆渊携一家老少,跪在了阁台之外,等待议罪领罚。
消息传到东宫时,孟遇安正和陆幼薇在一起。
陆幼薇闻讯,即刻便要动身前往,被孟遇安拦住苦劝:“幼薇不可!你最好留在这里,千万不要贸然现身!”
陆幼薇心急如焚:“父母如若获罪,我又岂能独活?遇安快闪开,不要再拦我了!”
孟遇安经年练舞习武,又做过不少体力活,力气自是比陆幼薇大上许多。她双手钳制住陆幼薇,硬生生是拦了下来。
“幼薇你听我说,陛下若真要治罪主君,又岂会等到今天?这不过是臣下负荆请罪、表个态而已,如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真的受到处罚,主君怎么可能将全家性命置于危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