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因赵太后与嫪毐之事怨恨非常。
先秦民风,只要不摆在明面上,男女之事一概开放。然而涉及下聘迎娶,则要秉承秦律一贯严谨的风格,最谨慎的要算孀妇再嫁。
嬴荷华自写诏书的行为,无疑是在嬴政的雷区上乱踩一通。而她的自我牺牲,成全的又不是嬴政自己亲生的女儿。
李斯才不会管嬴荷华究竟想以什么身份去驻守楚地,无数办法,她却选了个最蠢的。
他想,究其根本,她不过是个女子,无法自拔于情爱这种小事,所作所为更是幼稚天真!
夜色昏沉。赵高快步跟上去,将一卷很陈旧的帛书被放在了李斯手上,说是嬴政所给。
李斯半信半疑,“方才在殿上,陛下不曾说,为何此时让你转交。”
他笑着,露出多的眼白,“这。皇帝陛下因永安公主心绪不佳,有些小事难免会忘啊。”
嬴政对嬴荷华那是宠爱惯了,这些年做的离谱之事不在少数。若没有赵高记恨嬴荷华挪走他行玺之权,在一旁添油加醋,嬴政倒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赵高走后,李斯打开绢帛,发现这是灞桥宫所呈交荀子手卷的目录。
他心底的忧虑渐渐升腾上来。
这些原本因意外而毁掉了的东西,怎么会又出现?!
线索之多,都冗杂交缠在一处,那个结局又岂非一个人,一件事促成?
春色之开,在冬日之后,百废俱兴。
那天李贤从章台宫回来不久,在半路上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陈馀来之前,听说李贤在陈郢秘密解决了一些楚国的巫族,抢走了他们占卜之用的玉石。
这个事情相当令人咂舌。
曾经李斯离间六国,多在上层官僚,贵族卿僚。再如何,古人也对神灵有且敬畏之心,巫神之类,无伤大雅,李斯也从不会碰。
然而李贤却不是,在这一点上,他还不是不知者无罪,但凡秦国需要,他百无禁忌。
而李贤面圣一般不乘车,实属是特意‘关照’。
“谁?”
李贤掩住她口,上下打量一番道,“公主才惹了陛下震怒,又顶着这身打扮去见赵嘉,实在不易露面。这人,还是臣下车去见为好。”
见过嬴政之后,他已这会儿又变成这幅颜色,还将臣这个称呼捡了起来。
她轻慢地哼了一声,“那就请你快滚下去。”
李贤笑笑,“臣有内伤,滚不得。”
十个时辰前,她警告说,他要敢在她父皇面前胡说八道,那下次踹的就不是他胸口。
许栀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她真是能被同一个人翻来覆去骗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