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我是真的想过做一个不同于贞隆帝的明君。”
“却不曾想,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我身世不详,至亲身上又背负着难以洗刷的罪恶。”
“尸山血海里开出的花也是带着腥臭的。”
“再者,我不敌表嫂。”
“说起来,我也该向表嫂道谢,表嫂容忍了我的谋划算计,允许我给钟离一族的妇孺们留了条生路。”
“所以,表嫂万不要觉得有亏欠。”
顾荣眉心一动,心下感慨。
二皇子拿什么跟三皇子抢储君之位。
上一世,不出意外的话,三皇子是最后的赢家。
“不知殿下可有去处?”顾荣话锋一转,笑问。
三皇子挑挑眉,极目远眺“山高水长,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安家。”
“表嫂,没了皇子的尊荣,没了健全的身体,但还有这些年学到的真本事。”
“佛门、道观、乡野、名山、大川,我都能活下去。”
“我可不是二皇子那种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东西。”
顾荣默默附和。
二皇子给三皇子提鞋都不配。
“既如此,那便预祝殿下洒脱豁达,明朗自在。”
有真本事的人,在何种境地都能活的花团锦簇。
“那便预祝表嫂永远能得偿所愿。”
“表嫂,若有重来之机,表嫂或可试着向我求救。我的确不是什么赤诚坦率之人,但我欣赏聪明人。”
顾荣不假思索“得遇谢灼,便绝不会向旁人求救。”
“表嫂真真是不留情面。”三皇子手指一翻,将小小的酒盏塞入袍袖“告辞。”
“等等……”
“等等……”
无为子紧赶慢赶,气喘吁吁“三殿下,请留步。”
好歹,三皇子气死贞隆帝是大功一件。
他愿意勉为其难的跟三皇子同行一程。
宫城的水和民间的水,各有各的浑,各有各的深。
三皇子面露不解。
无为子直截了当“老道欲与殿下同行,顺便指点殿下正统的炼丹之术,那些歪门邪道,上不得台面。”
三皇子:……
无为子继续道“还请殿下于亭外稍等老道片刻。”
待三皇子渐渐远离长亭,无为子干脆利索的“扑通”一声跪下“老道叩谢姑娘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