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东西都放下,表情自然,“既然杜若做好了,我便不再多事去外头铺子买了,郎君穿着也舒适些。”
沈祉看着那摞炊饼,移开眼,颔首道:“好。”
杜若脸色似喜,又似不甘。
过几日,秋闱进场了,不大的宅子里因着只有崔令鸢一人,显得格外宽敞。
她有一日真就睡到了午时才醒。
杜若这几日都没来学字,她还奇怪呢,这是坚持不住,放弃了?
有一日她便想着去看看,前院没人,对方都在忙些什么。
门内隐约的身影,杜若手里捧着一瓶子,仔细地擦拭。
崔令鸢顿住脚,她不是故意要听墙角,却不可避免地听见了杜若的喃喃自语。
“搴汀洲兮杜若……”
一会儿又回过神来,“郎君明日便回来了,可得将瓶里的花花草草都换上!”
她拿起一边早就备好的刚从院子里采来的鲜花野草,努力摆得好看些,而正对着沈祉平日用功的瓷瓶里边,赫然插着一株杜若。
崔令鸢想起来,前两次她来,这儿也都摆了一尊这样的瓷瓶,立马插着……杜若。
杜若不是不懂这句诗,显然沈祉至少教过她这一句意思。
崔令鸢已是懂了杜若为何要百般接近讨好她了。
主母有孕,一般都会抬自个家里准备的媵妾,她没有,这些个陪嫁丫鬟也没心思。
杜若仰慕沈祉,对方却无意,便想得她看重成为自己人,在她有孕时,被她“举荐”枕席。
茴香不认识这花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家娘子怎么停在门口不进去,笑道:“这花怪香气,门口都有一股子幽香。”
崔令鸢转过身,面上无异,“走吧,我们回去。”
回了屋,看见柜子里一叠叠放整齐、针脚细密的里衣,想起杜若的心思,再想到自己穿着这些里衣的夜间……
崔令鸢一阵恶寒,忍不住恶心。
她面色古怪,引得丁香忙问:“怎么了娘子?”
崔令鸢摇摇头,微微蹙眉:“杜若送来的针线,都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