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鸢讪笑,腹诽这人忒记仇,不就拿他打了个比方么?
虽然进度慢,抵不过杜若勤奋好学,一天五个,积少则成多。
这天杜若却是忽然想到什么:“奴婢想学一学自个的名字。”
崔令鸢欣然,提笔写了“杜若”两字,又给她讲杜若之寓意。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可是出自这里?”
所有写杜若诗中,唯这一句最出名。
杜若想了想,道,“郎君说是‘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崔令鸢咦了一声,“你记性很不错。”
不解诗意,死记硬背还这么熟悉,一字不错。
她不过是随口惊奇,杜若却颇尴尬,干笑一声,“毕竟是奴婢名字。”
崔令鸢点点头。
关于自己姓名的诗句,记得牢些也正常。
她教杜若其中释义,“杜若是生长在山野中的香草,往往被人寄托以清新高洁之意,寓意很好。”
杜若喜不自胜,直至离开,旁人还能听见她口中喃喃念叨着那句诗。
马上就是秋闱了,秋闱一共要考好几日,期间不能出来,考生自带干粮跟日用,沈祉自然也要准备。
他不挑,告诉崔令鸢不必费心,带几个炊饼就行。
崔令鸢也不客气,这人舌头上没味蕾,吃什么都一样,不辨五味,既然说了只要炊饼,那就真的只叫厨房给他烙了一摞又大又圆的炊饼。
去前院给他送炊饼时,恰巧撞见眼熟的一幕——
杜若给他送针线。
“外头买的总归比不上家里做的。”
杜若双手捧了一叠的里衣鞋袜,跟一个月以前送她时候的说辞、动作、语气一模一样,眼神里却是不同的期待,闪着光彩。
“郎君定能心想事成。”
两个人都朝门口看来,崔令鸢看了眼手里的大炊饼,又大又圆,似十五的圆亮月亮,也似硕大的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