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下您打算怎么办?”
“又算不得什么大事,事到如今,顺其自然便是。”
府衙起火,众人都在大堂,撇开身份之事不说,他也不好独自龟缩于房内,倒显得他无礼了。尽管他有伤在身,却也管不得这些,往厅堂而去。
知县梁锡格外眼尖些,赵光睿还未走近众人,他便赶上前去跪在地上,俯首致歉,万分诚恳:“微臣眼拙,竟未识出太子这般贵人,不仅怠慢了太子,又保护不周令您受伤。微臣实在有罪,还请太子大人责罚!”
这一番说辞,便钉死了赵光睿的身份,也使他不好再否认了。
饶是心中不喜,赵光睿仍是温和道:“无妨,我本就是微服为父皇分忧而来,又非为游山玩水,何来怠慢一说?梁大人本就该将我与各位大人、与这吴州百姓一视同仁才是。”
其余官员听闻此言,便知眼前这人定是太子无疑,一时间脸上神色各异。尤其是方才在西界山上抱怨他的那几个官员,面上满是惶恐与懊恼,恨不得掌自己的嘴。故而他们几个双膝一软,纷纷跪倒在了梁锡的身后。
“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有眼无珠,不知您是太子大人,竟对您出言不逊,请太子大人责罚!”
“请太子责罚微臣!”
“……”
领头的官员磕着头出言请罪,后头的官员纷纷附和,将地磕得砰砰直响。唯有黄景临及部分人只躬身揖礼,以表敬重,他们冷眼瞧着这些见风使舵之人,暗在心中鄙夷。
赵光睿只觉有些头疼,他紧紧地抿着唇,一丝不悦一闪而过,然而他并未想过责罚他们,故而只摆了摆手,道:“过去之事无需再深究,各位大人只需安心处理灾情便是。”
官员们面上一喜,如释重负,忙起身想要再恭维几句。
“太子大人一路波折,又有伤在身,疲乏虚弱,还是先行休息吧。府衙火势不大,想必不久便能扑灭,且有微臣们候着,烦请太子放心。”黄景临及时上前打断。
“嗯,确实有些乏累,各位大人请多担待,我便回去歇息了。”赵光睿点了点头。
今夜本该难眠,然伴随着疲累与伤痛,赵光睿仍是沉沉睡去,而府衙的吵嚷声也在火势被逐渐变小的过程中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