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二嫂步步逼近,李公公那张油腻浮肿的脸,血色一寸一寸褪去,像是一具血色全无的尸体。
在齐二嫂眼里,李公公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
李公公掐着嗓子大喊:
“都说了,齐二不是杂家害死的,你,你这疯女人,怎么就不信呢?”
李公公这把公鸭嗓子,是真难听,落到齐二嫂耳里,怒意更盛:
“你这阉人,你敢说衙门的人,不是你安排的是谁?当初,你给他送的信,让他到吴家村灭的口,你敢说动手的不是你的人?”
“人死债消呀,你以为,我家那位死了,这案子就销了,你就安全了?”
“没这么便宜的事。”
齐二嫂每多说一个字,齐小三脸色就黑一分,厉声嚷道:
“二嫂,你糊涂了,够了。”
齐小三这句话,非但没让二嫂镇定,反倒激得她怒意上头。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拆下南风馆门前那根柱子,舞得虎虎生风,然后把柱子一横,对准李公公:
“老阉奴,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别说李公公了,就连我,瞧着她那双纤纤细手,硬是拆下一根大树那么粗的柱子,我头皮都麻了。
齐小三怕这位口无遮拦的二嫂,再吐出什么秘密,一时间恨不得赶紧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可一双大腿被瘫软在地的李公公,死死箍住,气得齐小三脸色铁青。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
孙姨来了。
孙姨身后,跟着欧阳师兄。
欧阳师兄身后,跟着那护卫。
那护卫身后,跟着被重铐羁押,锁链缠身,却生龙活虎的齐老二。
齐老二一露面。
齐二嫂愣了,接着“啪”地一声,她松了手,柱子猛地砸在地上。
齐小三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二哥。”
这一声二哥,当真喊地情真意切,欣喜若狂,
李公公傻眼了,死死箍住齐三公子的那双手,终于松开。
他白纸般的脸,终于回了丝丝血色,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齐老二,良久才开口:
“你,还活着。”
……。
郑知南低声地笑,那声音,蛊惑地要命。
我抬起胳膊肘,朝他肚子一杵:
“好样的,连我都骗。”
郑知南不闪不避,知道我不会下狠手,他笑得更醇哑,从身后抱着我,顺势把下巴搁到我脑袋瓜上,显示他够高怎么滴?
我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