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抖呀,陈不闻”。
我双手托腮,认认真真看着他。
此时的陈不闻,额头冒出一滴滴冷汗,修长的手指执着黑棋,拧着眉,都已经小半个时辰了还没想好在哪里落子。
我眨巴眨巴眼睛——
太无聊了,等待陈不闻落子的时间,简直太无聊了。
我喝了一盏茶,吃了一碟子点心,想着今晚小厨房的菜式。
爹爹娘亲十分看重陈不闻,想必,会专门吩咐小厨房,准备些时兴的菜式。
眼下已是10月,正是蟹黄肥,吃黄酒的好时节。
我打小就爱吃螃蟹,尤其爱吃螃蟹尖尖那一点黄,偏偏,幼年时体质不好,不能贪食寒凉之物,5岁那年,我眼巴巴地盯着爹娘蟹壳里的那点黄。
我爹于心不忍:把他面前那4只大闸蟹,一一拆开,他把黄小心翼翼剔到碟子里,看着我吃得欢实。
又怕螃蟹性子寒,于是爹爹吩咐丫鬟,把黄酒煮热了,亲手拿筷子蘸了点酒,让我嘬一撮。
娘本想拦着,但我难得开心一回。
于是,当晚我又发起了高烧,气得娘半夜和爹大吵一架
后来,我在郑知南家这些年,郑家很少吃螃蟹——
太贵了,买不起。
但郑知南的手艺很棒,特地跟酒楼厨房大师傅,学了赛螃蟹这道菜,他还会酿酒,虽然他明令禁止我不许喝酒,但每到这时候,允许我喝一小盏黄酒,就着赛螃蟹吃。
我吃得一脸满足,吃了黄酒后,眼睛有些重影,晕晕乎乎地,被郑知南抱回房间睡觉。
我喜欢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他的房间,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柑橘,又像是某种叫不出名字的香果子,床铺柔软,他的胸膛确是硬邦邦的,我听见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夜凉如水,月光下,郑知南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却长长的,眼角眉梢都长开了,已经是个十足的大孩子了。
呼吸绵长,安稳。
……。
我决定,过两日提着一箩筐的螃蟹,上门看看郑知南和郑伯母。
嗯——
就打着见陈不闻的旗号。
我已经预设了今晚的螃蟹宴,大概有3道不一样螃蟹菜式了,陈不闻还没想好,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我咂咂嘴,怎么办?不好催呀。
我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
“不可能,不可能呀”。
陈不闻脸色苍白起来,一时间,额头全是冷汗。
我来认真理解一下陈不闻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