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两年我过得尤为艰难。
这份艰难——连我爹娘都未曾察觉,偏偏郑知南,我才认识不过几天的陌生人,他一语道破。
……。
故事的最后,我爹博得一片爱妻的美名,争取到母亲娘家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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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胡须,养侄子,悄无声息粉饰太平,唯独牺牲了我的利益,和我娘的尊严。
我爹当着族老的面,将我堂兄沈平安,过继到自己膝下,更名沈藏锋,成了我哥哥。
你瞧,多讽刺呀,我娘辛辛苦苦经营半生,竟是被自己的枕边人背刺,最后,将万贯家财拱手交到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旁系手中。
郑知南,你知道在整件事我最绝望的是什么吗?
不仅仅是爹和娘忽然反目,爹爹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而是:
“我相信爹爹从前,从前的从前,是真的很爱很爱我和娘亲,但,这一次,他站到了我的对立面,舍弃了我和娘”。
……。
在今后的两年,娘只有我,她经常抱着我发呆。
说自己才堪堪看清楚了枕边人。
青年时期的沈博远,年少气盛,满脑子都是前途。
和这个世俗大部分男人想法一样——
认为只要自己腰缠万贯,就能娇妻美妾,儿女成群。
也许,他还是期待自己的儿子,是结发妻子所生。
哪怕,妻子将来不能生育了,他顺理成章地纳妾,也许那时候他会让那些庶子庶女,养在妻子名下,他可以一辈子当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丈夫,好父亲。
偏偏,峰回路转,命运弄人。
娘总是想起爹爹说过的一些往事。
我爹这个人呀,出身贫寒,幼年是吃了点苦头的,所以他养成了一种坏习惯,总是习惯“先苦后甜”。
就像小时候,奶奶在赶集的时候,咬牙买了两块甜糕,一块分给了大伯父,一块分给了爹爹。
大伯父想也不想,一口就吞掉了,还咂咂嘴,直勾勾地盯着爹爹手里那一块。
爹爹却总舍不得吃,又防着被大伯父抢走,于是偷偷藏起来,可没想到,这块甜糕留着留着就馊了。
哪怕馊了,他依旧舍不得扔。
于是闹了一天肚子。
就像现在。
——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下去。
这些年,他哪怕与妻子耗到蜜里调油时,依然满脑子都是做生意。
总认为再等等,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机会,可以娇妻美妾,儿女成群。
偏偏命运给他开了一个离奇又荒诞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