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渐渐的散了,佛堂里,浓重的檀香弥漫在满屋,灯火森森,左郦一身儿素衣跪在蒲垫上。
“娘娘不要多心,太子爷也是被朝里事儿忙住了。”
玉兰跪在左郦的身侧,小心的去觑其脸色,屋里寂静,静谧而神,高台上那玉观音肃然而立。
昏暗的光从窗户里倾泻而下,为上头的观音像渡上一层洁白圣洁的光,可那光却遮住了左郦,一张俏白的脸一半儿在黑暗里藏着。
“我竟然不知道,他已经厌恶我到了这个地步,同床共枕与他来说是折磨?我竟如此不堪了?”
说着,左郦转过头看着脸上带着极灿烂的笑,可在灯下看起来便有些点恐怖了。
“我与殿下相伴十余载,如今也走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往日里好歹好还给我几分薄面儿,可现在就是时节下他也一步不肯踏入我的寝屋。”
闻言,玉兰脸色惊变,她在心里叹气,很是想劝劝左郦不要将这事儿放在心里头,这人口里说的,有时候不是心里想的。
太子妃到底是在乎太子爷的。
左郦闭了眼睛,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将自己的背脊挺得笔直,手里不停的搓动着佛珠。
屋里一时气氛僵滞,直到外头的帘子听的被人打了起来,玉兰忙迎了出去,心里还想着怕不是太子爷去而复返,只可惜她出去了,就见一小丫鬟在地上跪着呢。
“听着什么了。”
玉兰问,那小丫鬟便起身儿附在玉兰耳边轻声说着,她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堪,摆摆手,那小丫鬟忙退了出去。
转身儿进了佛堂,看着左郦未有所动,刚缓下一口气儿,就听的。
“你说罢,没什么听不得的。”
闻言,玉兰又垂下首不敢迎视左郦,手间紧紧地攥住了袖子,她极力按压住声音:“说是,太子爷晚间儿先去了侧妃那儿,方才又到了沈姨娘处。”
话声儿钻入耳间,如针扎在心尖儿上,疼的厉害。
玉兰看左郦脸如枯木,欲言又止,想劝慰可又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