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长叹一口气,从暗格里将临川城时买来的妆粉翻出来敷上。
不过片刻之后,谢潇便来到了文德殿。
早朝如往常一般按时开始,渊帝的精神却每况愈下,今日早朝竟然迟到了。
北元战况是牵动朝野上下的一根重弦,有武将对睿王之死感到愤慨,上书主张出兵增援,发誓要将野马川以外的混乱军阀消灭殆尽,为睿王报仇。
帝王不知心中有没有失子之痛,可面上却是哈欠连天,显然连脑子都懒得动了,言道:“焦大人先拟个章程呈报,抄送给东宫一份,东宫给出意见之后,朕再考虑。”
百官目光齐聚太子身上,往日里在朝会之上能言善辩、舌战群儒的谢珏,今日竟然异常安静。
李内侍发现他脸颊有些异样的红热,忍不住提醒一声:“太子殿下,陛下问您话呢?”
谢珏张了张口,艰难回应一句:“儿臣,遵命。”
他抬起手扶着额头,一时间天旋地转,李内侍发觉他神色异常,忙又唤了声:“太子殿下?您可是身体有恙?”
谢珏浑身仿佛置于迷雾之中,他应都没应,高大的身子瞬间就倒在玉阶上。
宫人立刻一拥而上,群臣里面也一阵躁动,谢潇踮起了脚尖朝谢珏那里望,发现昨夜还壮硕如牛一般的男子,此刻却摇摇坠坠宛如强弩之末。
啧啧啧,恐怕三哥也是个脆皮体质,她感慨。
一个平凡的朝会最后因太子高烧晕倒而被迫终止,谢潇知道他身侧时常围着众多能人异士,纵然宫中太医医不好,可他身侧还有挚友燕淮替补上场,所以谢潇并不担心他的病况,反倒暗自庆幸,终于可以清净几日。
可两个时辰后,整个东宫都开始戒严。
宫墙内各处都有药炉的烟雾袅袅升起,宫女太监们步履匆匆,显然是听说了什么消息,彼此之间不敢靠得太近,甚至连眼神都不敢过多接触。
紫凤阁的每位官员们心头都布满阴霾,素日里活泼的工作环境也变得死气沉沉,傅柳回来时脸上还蒙着三角形的白绢布,离她八丈远。
谢潇正在写着奏报,一头雾水,“查得情况如何了?”
傅柳关上门窗,确认身旁没有陌生人的呼吸之后,方问她:“昨夜殿下,可有同你一起睡?”
谢潇脸颊一红,羞于启口:“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完了妹妹!”傅柳急得直跺脚:“你没听说么,殿下感染了风疫,整个东宫都不许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