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双手终于被放开了,而面前的少年也软软地挂在她身上。
她看看周围,木屋陈设简单,眼神可及之处便能看到一张木床,便将他往那木床上拖。
终于将他安置好,南山掏出手帕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去,却看见他眼角晶莹一闪,那紧紧闭着的深窝眼打开一条小小的缝,迷茫的眼神漫无目的地流连在床尾的一幅画上。
南山顺着视线看去,画上的是一个女子的背影,似乎也是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女子正伏在案边,案上放了很多字画,她身体前倾,正在选画。
此画的视角是在窗外,越过窗棂,那女子身着月白色的纱裙,只露出侧脸,睫毛弯弯的,嘴角含着笑,手中已经抓住了一幅画,似乎就是她心仪的。
“南山,她看不到我。”敖翼喃喃道,修长的手指抓住床褥,紧紧地握拳。
看着画上女子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及侧脸上弯着的发丝,南山的头突然有点痛,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回你得输我一个大的。”
“这幅五十尺长的罗肆真迹如何?秋月江山图,这名字真好。”
“好。”玄清亦笑着答话。
这女子......竟是她自己,那天,敖翼正在窗外?
他竟把那情景画下来了?
哎,南山轻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他的执念已如此之深。
那么在人间的这几世,他是想要解了这执念,还是报族人被驱赶至幽冥之境的仇恨呢?
“咳咳。”床上的少年轻咳了两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见他面色更苍白了,南山便拿出凝息丸让他服下,将手指扣在他腕上诊脉。
感受着敖翼脉搏的跳动,南山的眉头渐渐紧锁,他?竟如此乱来。
敖翼本是饕餮一族,自从他们在坤山上布下阴谋的那日起,就不再被仙界所容了。
他偷她的心珠,还试图用追魂索将他们的命运相连,早就惹怒了山神印,惹怒了心珠。
如今他虽灵根尽毁,却用药蛊强行将心珠炼化,用他仅剩的一点灵力将它化于血脉,她记得掳走她的时候,敖翼还对阿春甩了甩鞭子,阿春便发不出声音了,那之前,一只飞蛾停在了阿春腰间的瓷瓶上......
难道敖翼将自己与蛊虫炼为一体了?
如今她带着归墟中那一点心珠与他同处一室,更是加剧了心珠对他的反噬。
如果他不用心珠炼药蛊,也许她能帮他将心珠净化后引出,让他做个普通的修仙者,但如今经了蛊虫这一道,事情稍微有点难办。
她必须先净化蛊虫,再想办法引出噬咬他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