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的姜琮勾唇笑了笑,起身朝姜影深行了一礼,也不用人拉,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趴在条椅上。
啪啪啪
此起彼伏的板子声响起,殿内的大臣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最前头站着的荣恩伯身上。
荣恩伯头发早就白了,佝偻着身子立在前面,笔挺的官服在他身上也显得有些不合身。
这时他们才忽然意识到,曾经那位单枪匹马取了敌军将领首级的年少将军,早已过了花甲之年。
二十大板很快便打完了,姜琮一瘸一拐的进了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皇上废了罪臣的太子之位。”
“看来太子还是没醒,再打。”
这样的场景进行了三四次,最后一次姜琮是被行刑的小太监直接抬进来的。
姜琮一张脸惨白如纸,冷汗哗哗的往外冒。而他衣袍后头也满是血迹,早已看不清原来布衣的样子。
“求皇上……废了罪臣的太……子之位。”
话未说完,姜琮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看着下面浑身是血的姜琮,姜影深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恍惚。
似乎多年前有过这样一个场景,不过那时大庭广众下被惩罚的,似乎不是自己这个十六岁的儿子。
姜影深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却比大脑更先做出了反应。
众人只瞧见一个明黄的身影从高台上飞奔了下来。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
永辉九年九月二十,太子姜琮被废为庶人,于京郊黄觉寺剃度出家,法号觉空。
“暂时因缘,百年之后,各随六道,不相系属。”
受戒仪式结束,众位新受戒的沙弥行了一礼,纷纷退了下去。
黄觉寺住持善能瞧着渐渐离开的众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旁边僧房挂着的帘子微微一动,一个打扮毫不起眼的女子闪身从里头走了出来。
只见那女子双手合十看了那正中的佛像两眼,不知在想什么。
“善能大师,觉空已经受戒,便就是佛门的人了,俗世之人若是来找他,怕是会扰动佛心,还是不让他见的好,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