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宣阳伯府。
作为先帝最器重的堂弟,宣阳伯在德康年间很是瞩目,虽只是伯爵,但在朝中的地位并不低,在宗人府也任左宗正一职,地位仅次于宗令姜清源。
而如今宣阳伯府上上下下却被捆的粽子一般,挨个儿跪在正房前头。旁边一水儿的红袍锦衣卫守着,手里握着绣春刀。
宣阳伯抬起头,瞧着正房上头闪着金光的“荣恩堂”三个大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也轮到他了。
“卫国长公主到。”
随着一阵阵通传声响起,穿着真红色品级宫装的姜星沉缓缓从抄手游廊走了过来,坐在了荣恩堂正中的那把楠木大椅上。
瞧着那越发熟悉的面容,宣阳伯缓缓的垂下了头。
看着那花白的头颅,姜星沉原本波澜起伏的内心忽的平静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姜氏宗亲宣阳伯,不法祖德,擅挪宗室款项,为脱责,雇凶行刺督办官员,行事恶劣,屡犯国法。念其为皇室宗亲,赐毒酒一壶。妻子儿女皆贬为庶人,幽禁掖庭,家产尽数充公。钦此。”
念完圣旨,商陆朝后挥了挥手,一个小太监捧着个鎏金酒壶,送到了宣阳伯面前。
“宣阳伯,请吧。”
看着面前的酒壶,宣阳伯笑了笑,开口道:“我这人最讲面子,不愿在众人面前自尽,还请商督主给我寻个干净屋子,好让我上路。”
商陆顿了顿,往姜星沉那边看了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摆手让人将宣阳伯拖进了正屋,关上了门。
“长公主,别来无恙啊。”
“堂叔,别来无恙。”
听见这熟悉的称呼,宣阳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大滴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滑了下去。
曾几何时,那样娇娇软软的小团子扑在自己怀里,奶呼呼的叫自己堂叔。
可现如今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一个向生,一个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