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扯起被子从头蒙下,立马躺了下去,不动了。
夏侯沉的唇角不经意地扬了下,徐徐转身走向床榻,那缕笑也烟消云散。
她此时听话并不意味着什么,相反,她今夜还给了一个与他的意愿相悖的答案。
知难而退?
可惜,他从来都是让别人知难而退。
次日清晨。
夏侯沉在寝殿里穿戴朝服,而屏风后始终没动静,以往他起来的时候,她也会跟着起来,陪他用早膳。
今日她睡着没动,夏侯沉出寝殿的时候看了一眼,她侧躺着,背对着外面,锦被盖得严实,可见人是醒的。
她若睡着了,不会如此规矩,得要人给她牵被子,掖被角。
他下朝回来她倒是起来了,站在他书案边,修剪着一束桂花,没搭理他。
夏侯沉刚走到殿上,还没落座,李暮霭连花瓶带花抱着就走,只留下了一缕残香。
柳别情看了看李暮霭,早已察觉今日殿中气氛有异,君上和穆姑娘好像闹了什么别扭,不过君上看着没什么,好像是穆姑娘不愿理会君上。
下午。
夏无念派了些人手,和紫鸾去郡王府清点陪嫁,两个时辰后,东西运回了宫里,暂放在李阔那儿。
李暮霭去景颐宫瞧了瞧,东西倒是没少,只是有些银子底下没有印记,是新放进去的,锦缎有些也是现补上的,一看就是北凌的式样。
能补上也算他们自觉,李暮霭便放了朱氏,派人去给郡王府捎信,让他们来接人。
半个时辰后,夏无念跑来告诉她,郡王府来了人,却不是来接朱氏的,而是给了朱氏一封休书便走了。
李暮霭还在堆放东西的殿阁里,正拿着一块上好的墨狐皮翻看,道:“我倒是没想到,他们把东西都补齐了,还会休了朱氏。”
“补齐东西是怕君上怪罪,大祸临头罢了,临平郡王府又不缺女人,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临平郡王犯不着留个开罪过你的祸患在府上。”夏无念抱着剑倚在殿门边,又言,“而且之前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他唯有将罪过都推到朱氏头上,才能全自己的颜面。”
李暮霭点点头。如今想来也是戏谑,那日临平郡王对朱氏的好都是假的,或者他也不是虚情假意,而是他对所有看上眼的女子都是如此,看似情真意切,其实单拎出来一个,她们皆是可有可无的人。
她看完了,这几块皮毛甚好,便叠了叠,抱着去了李阔住的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