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不止是灵能所化的雷电,那雷暴中已蕴含了一丝天地的极意。
此时此刻,听从「雷神·托尔」号令的乃是真正的天雷。
而半空中的将问我看到这般声势也是毫不退让,将滞空能力全部交给身后的副喷口与四肢的小喷口,两对宽广的枪翼倒转将十只主喷口对准雷云,同时抬起双手。
黑蓝色的光粒不断汇聚在枪翼喷口与两手当中,变化巨大的龙面看不出喜悲。
“说实话,我来到源地大陆之后就一直对一件事感到奇怪。”
托尔的雷电已成不可阻挡之势,他的队友阻拦不了他,他也不会就此停下。
所以,将问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你们这些自诩为「神」的人会那么地傲慢?”
算上将问我两手所聚拢的,十一颗由光粒汇聚的灵能压缩球已就位,但将问我还在压缩。黑蓝的光粒子逐渐变为高亮的蓝白,小球的体积也进一步缩小趋向于一个点。
狂闪着雷霆的风暴云逼近了,厚重的雨水先一步打在了将问我银白的锐甲之上。
“神性,你们没有,你们只是各有立场、各有欲望的强大的凡人。”
雷神之锤近在咫尺,十一个光点也终于得到释放。
“而且.....在我看来,作为「神」,哪怕只是伪神,你们也太过弱小。”
光束照破了天空,只一瞬间就击穿了雷云。凶星一闪,银白的龙爪已掐住了托尔的脖颈。着装龙装后不计龙角都有两米五高的将问我此时捏住托尔就像捏住一只大点的鸡崽。
将问我太快了,他抓住了托尔最虚弱的时机,也抓住了其他五阶支援不及,托尔最无助的时机。
指爪用力,幽蓝的细线开始被勾勒,准备将第一位死在将问我手里的五阶灵能者的姓名书写。
但突然地——
将问我抬头望向天空,并顺手将托尔甩开,干脆地放弃了这个机会。
是什么,能让注重效率的将问我放弃这个击杀敌人主攻手的机会?
那是一个十字。
像是被巨剑划开的十字,上万米长的十字斩痕突然出现在了战场的高空。它在出现的瞬间,两道裂痕就撑开为了一个十字星,深邃而漆黑的内里是一片虚无的景象。
在场的人都能认出那片虚无是什么。
这是「虚数界」,这道十字斩痕的真身正是一道「空间转移」的“门”。
但这种大小规模的“门”,已经是超远距离传送的程度了吧?这种时候,在始源之地“融合”进度暴增的现在,是谁敢在源地大陆进行超远距离的「空间转移」?
连原本能覆盖整片源地大陆作为传送目的地的「灵器·彩虹桥」,在现在这种空间波动的情况下只能勉强用来开普通的“门”,是谁这么勇地以身试法?
看邪龙的反应,难道是强力的友军?
就连才逃脱龙爪的托尔也是这么想的,物质界不是没有对始源之地的观测手段,「阿瓦隆」里闹这么大,后方不可能一点动作没有。而打到这种地步,还能出的起、敢出支援的,肯定也只可能是联军一方。
正当飞升者们还在疑惑来支援的会是哪个大佬时,他们又紧接着发现,好像那道剑痕形状的“门”里根本没有人影露头?
等等,还是有东西的。
那好像是.....一把剑?等等,为什么那把剑自动飞到了邪龙的手上?
在“融合”结束前,源地大陆之内的「空间移动」确实很危险,但如果要传送的不是人而是足够坚硬的物品的话.....反倒无所谓了。
将问我握住剑柄,对“门”那边的事情隐隐了然。
于是他转过头:“抱歉啊,各位。”
联军的人们心中咯噔一声,他们能从将问我的语气中听出来,气氛再一次地改变了。
“我家的女孩比较怕寂寞,她在催我回去了。但我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在这边问清楚,需要挤一挤时间,所以啊......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
枪翼之间所喷发的灵能自将问我握住剑柄起便暴躁了十倍以上。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神」的力量?”将问我举起了黑色的十字剑,忽然又转头看向托尔那边,“现在,就给你见识一下吧,「我」的力量。”
这一瞬间,将问我身后的云层被彻底排空,璀璨的星河无需夜晚的衬托,就这么主动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此刻汇聚于此的,乃是星之吐息。”
银龙的第一句解放词念出,身后的群星愈发闪耀,将忤逆之音的压制数倍放大。
“承载无边毁灭的,为寄予的魔剑。”
哪怕是位于自己的「国度」当中,这份来自整片宇宙的威压也实在是太过于吓人,被死死压住的飞升者们只能干瞪眼。
“并非正义,无关善恶,仅为私欲,只代表....「我」。”
以忤逆之音说出,被星空所加持的解放之意被清晰的传导到了每一个人耳边,可即使能理解语义,他们也不明白将问我如此说的意义。但那汇聚起来的已涌入剑中的灵能量之庞大绝非虚假,这只会是更强的、更能带给他们绝望的一击。
“我并不是什么英雄。”
黑色的封印褪去,「真名解放」后的巨剑露出了那怪异的螺旋剑体,双螺旋的纠缠中好像又隐隐存在着别样的美感。
“我也,仅仅只是一个自私而傲慢的凡人。”
而别样的美中,是已积攒到足够称之为大可怖的危险气息。
“那么,永别了。——「斩击魔剑·辉光裂星」”
无尽的黑蓝色光淹没了世界。
这一天,阿瓦隆和大不列颠一样变成了左右两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