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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烟尘散去,喷洒着幽蓝气焰的银白邪龙再一次升起到半空,同时随着他升起的,还有耳畔杂音的音量。
引擎在尖啸,引人厌恶的鸣响在脑中回荡,将思维的安栖之处搅得一塌糊涂,连魂灵也随之崩溃。
他们止不住地颤抖,这是什么,是恐惧吗?
不,那是更为命中注定的......是在灵魂层次遇到天命宿敌时的躁动。
堵住他们释放灵性的,并不是声音中所蕴含庞大灵能量,而是那忤逆至极的兽性。
毫无疑问,这是「领域」,而且是「兽之领域」。
他们唯一的敌人终于亮出了怪物的真身,以凶恶的龙兽之躯与非人之权柄来面对这场“挑战”的高潮。
‘还不够。想赢的话,想活下去的话,只是全力还不够。’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了联军绝大多数人的心中。
忤逆的兽音就是门槛。
不能突破耳边鸣响的限制的话,被堵住灵性的他们连成为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连炮灰都当不成,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的话,他们岂不是成了只能看着王将厮杀却无能为力的待宰羔羊?
所以——还不够啊。
这样想着,战士们爆发出了超越过往生命历程的意志,如蚂蚁渡河、飞蛾扑火般涌向了飞驰的恶龙。
这时,他们突然觉得耳边的鸣响又不止是鸣响了。与扬起的意志相对应的,他们听到了更为深处的东西。
好像是.....某种旋律?而且,是他们都听过的旋律。
号与簧为最初的引导,短暂的平静之后是大小提琴的激昂行进,高声赞颂着喜悦的整齐合唱声中又有着一种圣洁,一种能给予人信仰与希望的力量感。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主题赋格段。
同时,也是源地大陆联盟的盟歌——《欢乐颂(Ode an die Freude)》。
闪烁着的幽蓝凶星又一次自天际划过,数以千计的黑蓝光束交错着顺着他飞翔腾挪的轨迹落下,深插地脉的细长光柱如神明惩罚世人所投下的光矛。
欢快且圣洁的曲调在战场上此起彼此,当合唱声在你的耳边变得高昂时.....
那就意味着在空中游猎的凶星找上了你。
幽蓝的尾焰无视惯性与阻力,肆意的在飞行中进行大角度变向,六只龙瞳每一个都是单独的视野,它们精准地找到并锁定任何一个会露出致命破绽的行为,随后将目光与死亡同时降下。
当将问我升空,变为以空战为主时,战场的性质又变了。
明明战士们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突破自己的准备,可当银龙如彗星般起落时,又发现他们仍是被随意挑选的猎物。
数不尽的光矛像细雨般无声落下,能撕裂神秘的利爪不知何时就会夺走你的心脏,恶龙的咆哮就是他的无匹龙威,“凡人”连站到他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王将们呢?权能被封禁,领域被压制,那「国度」呢?
难道连飞升者证道所铸就的国土,也不能拦住那唱着圣歌嘲讽人世无力的狂妄邪龙?
是的,不能。
作为已达成灵肉合一的五阶灵能者,完成“飞升”的他们几乎会不受到「兽」的相性影响。将问我哪怕是以自身过于庞大的灵能发动「领域·忤逆之音」,对处于「国度」当中的他们的压制效果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但也只是对五阶的效果比较差,「忤逆之音」一出,所有来自非五阶的权能影响与远程支援全部成了风中泡影。
失去了友军支援的飞升者们,就这么成了“众矢之的”,直接暴露在了将问我的龙瞳当中,不得不“孤身”面对最大的怪物。
龙爪与枪翼染上幽蓝,径直划开虚无的封锁,将撕裂虚幻的力量送到了国度之主的面前。
只差一点。
只差十厘米,北欧中坚一代的最强者,当代「雷神」的袭名眷族就要被割下首极。
「国度」在「切断」面前守住了尊严,但只守住了一点。飞升者的个人现实在这份锋锐面前不比保鲜膜要厚多少,无数层塑料膜叠在一起,才堪堪在最后卡住了将问我的枪尖。
短时间内,将问我还不能直接斩下国主们的头颅。
所以他也不是很急。
就依靠着「彗星龙装」的高机动性与「切断」的攻守兼备拖住,一边吊着这群五阶来回耍一边用「光粒」强化过的虚闪清杂,同时用升华为「锁定」的六只眼睛时刻理清战场的形势规避可能存在的变数。
《欢乐颂》的曲调不断反复,维持「国度」所需的消耗与有生力量无意义的死亡,其负面影响终于要累积到了一个极限。
在托尔一行人的耳中,熟悉的圣洁曲调早已被这单方面的屠戮所渲染成了纯碎的荒诞。
“够了!邪龙!!!”托尔怒吼着,身上缠绕着的本就狂躁的雷电骤然爆发。
他突然就脱离了其他五阶的援护阵型,单枪匹马地冲了出去。
“大不列颠的白色邪龙,伏提庚,与我决一死战!”托尔不想,也不愿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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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能再拖了。
这个想法,好像在这场战争里已经出现了很多次。
但为什么每次他们更加认真,更加拼命的时候,这邪龙总是能随之变得更强,展露出更加让人绝望的力量呢?
他....它....只是在玩弄我们吗?!
“不可饶恕,我会告诉你,我会让你看好!什么是真正的,「神」的力量!”
「灵器·妙尔尼尔」被祭出,托尔本人已化作银白的粗壮雷霆,他高举着雷神之锤,牵着绵延百里的雷云与风暴朝着将问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