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扣在崎岖木桌上的声音是一道惊雷,堪堪使我回神。
“里德小姐。”弗洛尔教授的声音并不友善,“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如果你再走神,我会收走你的毒牙天竺葵,并且安排你留堂。”
“对不起,教授。”我只能这样说,以为弗洛尔教授会离开,然而她没有。我没有听见鞋子走路时的响声。
“你——”暂停了几秒,弗洛尔教授说,“下课后,你还是留下吧。我有话要说。”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熟悉的声音这才响起。
许多同学都在看我,好奇的、试探的、大胆直白的、躲躲藏藏的目光接二连三打到我身上。
克蕾娅·里德是怎么了?为什么圣诞节结束后她没有如期返校,为什么她在课堂上总是被教授们提醒她的走神?为什么她总是在发呆,总是恍恍惚惚,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出迷茫?
尽管所有的为什么都是我在发问,我在假设。我多希望能给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却也只能无用的发问。
我带上了你的眼睛,妈妈,我再也回不了头。但我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是凯西惊恐的脸,圆碌碌的眼睛焦急得要沁出泪水。她无比确信地喊出那声“克蕾娅”,我的手腕被松开——凯西抱住了我。
阿黛尔和乔安娜一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我竟然下了床,而凯西死死抱着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撒手。
那些时间里,我在庆幸回来真好,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可随之而来的是整晚的梦魇,摄魂怪黏糊糊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同黏糊糊的大手一起,迫不及待的要亲吻我……我听到好多回声。有人呼救,无数人命掠过耳边,当我是摄魂怪的猎物,我竟在被吸去灵魂时得到了过往之人的灵魂——这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