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程子芩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好诗我倒是有的是,只可惜两袖清风啊。”
“哦?”听程子芩这么一说,李承宗倒是来了兴致。他也放下茶盏,走到程子芩的身旁,朝着楼下的戏台瞟了一眼,道:“如若程弟对这花牌有兴趣的话,那不如你出诗作,我出钱帛,一起赢下花牌邀颜都知来厢房一坐,如何?”
“真的吗?”程子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的脑袋又点得像个小鸡叨米似的,兴奋地对着李承宗一番挤眉弄眼。
李承宗笑了笑,转过头,对着楼下喊了声:“十贯。”
听到李承宗把竞价从当前的五贯一下子提到了十贯,程子芩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地对着他举出了一个大拇指,僵硬地笑着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李兄果然财大气粗,小弟实在拜服。”
李承宗笑而不语。楼下的鸨母抬起头看到是方才她亲自引为上座的两位贵客,心中一阵窃喜,料想着今晚自己这是又开拓到高质量的新客户了。她朝着二楼扯着脖子大声喊道:“楼上兰厢的郎君十贯,还请郎君赋诗一首。”
“呶。”李承宗对着程子芩努了下嘴巴,示意她接下来该轮到她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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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芩稍作思索,机敏一笑,张口念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一诗吟罢,厅内忽然安静下来,就连屏风后的乐声也停顿了一拍。但只过了片刻,楼下又响起阵阵欢呼,各种称赞声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绝于耳。程子芩脸上很是得意,朝着李承宗抛了个眉眼,李承宗两手交叉倚在窗棱上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程子芩果然还有百面千面是他以往所不曾见过的样子,只是以她那脑子,她肯定想不明白,他今晚一掷千金根本不是为了那什么都知花娘,而是为了她这个总是给他惊喜一层接一层的“程弟”。
“十一贯。”楼下正席上一位脑满肠肥的官二代大声喊道,他抬起头很不屑地朝着程子芩和李承宗这边瞥了一眼,李承宗赶紧躲开他的视线,程子芩在接触到他目光的一瞬间忽然全身爬满了一种很熟悉的不适感。
“甲子席郑郎君十一贯。”鸨母又喊道,然后腆着脸对着这位尊贵的常客提醒着:“郑郎君,还需赋诗一首哦。”见官二代一脸不爽的样子,她稍作思索便默默地改了规则,道:“一句也可。”
官二代转怒为喜,但仔细思考后还是连一句都挤不出来,便用力地用胳膊肘怼了怼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弱质书生道了声:“上。”
书生抓了抓脑袋,片刻之后愁眉舒展,摇头晃脑地诵道:“游人倦蓬转,乡思逐雁来。偏想临潭菊,芳蕊对谁开。”
“不错!”厅内又是一阵喝彩,但官二代和文弱书生还没高兴多久,就听楼上又响起程子芩的声音。
“十二贯。”程子芩开始自己报价,言罢即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