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不敢去?”长路已经基本摸清了程子芩的脉门,激将法对她来说可比央求法有用且高效多了。
“走。”程子芩说着便站起身,健步如飞地走出弘文殿,径直朝安礼门走去。
太极宫北侧偏门安礼门外,程子芩在长路的搀扶下坐进马车,刚一进去便接受到李承宗目光的审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子芩,直到程子芩自己摇摇晃晃地坐到他的身边,也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被李承宗这么上下来回打量着,程子芩浑身感觉不适,待马车跑稳后,她猛地一转头,直视着李承宗问道:“太孙殿下可有何指教?”
李承宗继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直到把程子芩看得快要忍不住爆发了,才满脸戏谑地问:“听说你今日去平康坊了?”
“听谁说的?”程子芩反驳得毫无底气。原本她条件反射地就想到了李承德,正要暗自开骂,但转念一想,李承德一向就不是大嘴巴的人,便又立马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汗颜自责。
“就穿这身去的?”李承宗紧接着问。
“不然呢?”程子芩不打自招。果然论诱导口供的手段,在李承宗的面前,程子芩还是防不胜防。李承宗不禁一笑,伸出手拿起一个包袱递给程子芩。
“把包袱里的衣服换上。”李承宗吩咐道,脸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每个毛孔都在诉说着“今晚大爷就带你出去长长见识”。
程子芩一脸狐疑着打开李承宗递过来的包袱……
湛蓝色亮到反光的丝绸外袍,配上一条三眼玉石腰带,束发的发髻上再换上一柄洁白无瑕的玉簪,程子芩换上这身行头,怎么看怎么像个富家纨绔公子哥。李承宗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满意的笑,只听马车外的御者悄声说了句“到了”,马车摇晃几下便停了下来。李承宗站起身,弯着腰搀扶起程子芩一起下马车。
马车的帷幔一拉开,程子芩的眼前忽然一亮,一排排灯树、灯楼将平康坊里的夜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与程子芩预料得分毫不差的是整个平康坊内完全没有宵禁,以致于坊内百姓的生活可以和白日里一般无二,但大大超乎她意料的是夜间平康坊热闹的程度不仅远远超出了她今日白天来时的所见,就连她之前去过的长安城最繁华的西市和醴泉坊也都完全比不上这里的十之一二。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楼宇,如若她现下闭上眼睛,只听声音的话完全会分不清当下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程子芩不经意间就吟出了唐代诗人苏味道的《正月十五夜》。李承宗表情玩味地看着程子芩一脸兴奋的神态,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在百千花灯的映射下,程子芩的眼眸闪烁灵动,甚是好看。
“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