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高句丽人求人的礼仪倒是特别。”程子芩吐槽道。
“走,带我去看看。”程子芩说完便从腰间取出口罩戴上,提脚就要往帐外走,却被营帐门口的士兵拦住。“怎么?把我抓来又不信我?”
“哦,医者不要误解。”葛都立即上前解释道:“为免引起军中动荡,还请麻烦医者只需告知这疾症的破解药方即可,其余之事我军自有主张。”
程子芩听罢不禁一笑,敢情他们以为她就是只靠这一堆土石控制住营州城里的疫情的?重药方不重医者,这思维倒是和千年以后的有些人也如出一辙。
“药方给你无妨,只是你信不信?给你也无用。”程子芩摇了摇头,笑道。“去拿纸笔吧。既然你想要,就给你好了。”天助自助者,佛度有缘人,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程子芩也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仲室仇抬起手拦住正要来拿纸笔的葛都,起身走到程子芩的面前,问道:“医者所言之意是,控制这疫病的根本之法并不在于这副药方?”
“为何要告诉你?”程子芩还在生气中。“你们是高句丽的辽东军,是我大唐的劲敌。现下你们大老远地跑到这个地方来也是为了攻打我营州的吧?那我何必要救你们?不如再多等上数十日,等疫病在你们军队里慢慢铺开了,让你们自取灭亡,岂不省事儿?我大唐连派兵迎敌都省了。”
“你……”葛都正要发作,又被仲室仇拦下。仲室仇一声大笑,毕竟已经活了五十来年,在看人上他还是比葛都要老道许多。
“多谢医者相救!”仲室仇也学着葛都之前的样子像程子芩行了个拱手礼。
程子芩向来吃软不吃硬,她没好气地看了仲室仇的一眼,嘟哝了句:“我们中原军人行的是抱拳礼。”说罢她又瞥了旁边的葛都一眼,接着说:“于单个病患而言药石确实最为重要,但于群体而言,卫生与隔离的举措则更为关键。”
说完程子芩还是问葛都要来了纸笔,图文并茂地向他和仲室仇解释了疾病传播的原理,大约经过了三轮的反复演说后,葛都和仲室仇终于弄明白了什么叫潜伏期、交叉感染、密接者、携带者、无症状感染者这几个概念,但在治疗方案上葛都却有着和程子芩不太一样的打算。
“也就是说不仅需要除去已经发病的病患,连与之接触过的人还有再与密接者接触过的人都需要一并除之才行。”葛都总结道。
“嗯。”程子芩点了点头,很快又意识到不对,“什么除之?你想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