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早了吧。”郑安雅道。
陈蕊莺道:“也怪妾身,上回家姑(即婆婆)遣人来问荆儿有没有做大人,妾身告诉她有,哪曾想她老人家就惦记上了。”
“什么叫‘做大人’?”郑安雅听得一头雾水。
陈蕊莺道:“就是……就是庚信。”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着柏崇峦。
郑安雅明白了,她不好意思在丈夫面前提及女儿来例假这件事,于是她戏谑地问柏崇峦:“要不你回避一下?”
柏崇峦巴不得这一声,一阵风似的出去了。他这一走,陈蕊莺和荆儿明显松快不少。
郑安雅笑道:“你们也真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但是爷娘不让在人前说!”荆儿噘着嘴道。
陈蕊莺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扭捏了许久才接上话茬:“我们那边的习俗就是这样,很忌讳谈论这个,嫌它不干净。家中长辈若是来了月事,无论是换月事布还是洗裤子都是背着我们的,在人前能不提就不提。所以我第一次来庚信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吓得要命,心想我若是死了,那母亲可怎么活。一个人背地里偷偷地哭,被母亲发现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真搞笑!”荆儿乐得前仰后合,弄得陈蕊莺更加尴尬了。
“好了,荆儿不许笑了!”郑安雅假装生气道:“有精力还是多想想你的问题怎么解决吧。”
此言一出,荆儿立刻耷拉下脑袋来:“陛下,您不能帮帮我吗?”
郑安雅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此事难办。说破大天这也是你家里的事,应该由父母做主,我不能干涉太多。”
“您收我做义女行不行呢?就像太仆大人那样。”荆儿道。
郑安雅叹了口气:“收了也没用,郑悠儿是孤儿,婚事自然由我做主。而你的父母、祖父母都在,按照法理我也不能越过他们。”
“那怎么办啊?”荆儿急得都快哭了:“娘娘要把我嫁给扶余国的三公子,听说那个公子今年已经三十岁,都快赶上我阿爷了,还死过两任公子妇,没准是个克妻的,我才不要嫁给他呢!我要上学,以后留在学堂当女夫子!”
陈蕊莺斥责道:“荆儿,不许胡说!说实在的,你娘娘挑的这个人也不算委屈你。他年纪虽然大了点,但好歹门第登对,如今这世上剩下的王孙公子可不多了。再者说,陛下自己都在谈婚论嫁,怎么能阻拦你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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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雅暗自发笑,最近几十年被灭掉的国家可以按打来论,除了高昌、渤海两个大国之外,只剩下长乐、扶余和东瓯三个小国了,若是长乐王夫妇非要把孙女嫁给某个公子,可选择的余地确实不大,再加上东瓯国与渤海国关系时好时坏,出于不得罪渤海国的考虑,那就只剩下扶余国的公子可选了。不过,她听到“谈婚论嫁”四个字的时候忽然来了灵感:“荆儿,我最多帮你拖三年,以后得靠你自己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