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珧琢往日的性子,今日这些他带来的南淮人,连同自己,许是一个都不会留下的。
只是此刻今非昔比了,他见珧琢倚在苏杳身侧,虎视眈眈的防备着他,有点像是护食的野狗。
苏杳沉思片刻,又转而去瞧珧琢,珧琢眼底满是纵容,苏杳虽还未开口,就已然同意了。
“南淮往日的城池,归还于南淮,赋税由你的人所得,你的人可定居在那儿,当然,天高海阔,你等皆是自在的。”
“但不得闹事。”
齐墨洄沉思良久,锋利的剑眉微蹙起,似有几分不满:“只是赋税?”
苏杳没太过强势,只是轻吐言语:“那你还有何想要的?”
四目在一瞬间猝不及防擦过,苏杳捕捉齐墨洄嘴角那浅显的笑意,是真怕齐墨洄没正经儿冒出来一句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应当知道。”
果不其然。
苏杳微不可察的润了润喉口:“时鹄鹤的江山,你应当不屑于争,不然你就该在众人面前袒露你的身份,而不是藏着掖着。”
想来对于时鹄鹤是他生父一事,齐墨洄是膈应到了极致,压根儿不愿用外人道。
时鹄鹤的皇位他也从未想过。
齐墨洄撑了撑头颅,吊梢眉眼似笑非笑,颇具奸佞之气:“可若是到头来让他登上了皇位,我又想争一争了。”
苏杳直截了当:“你争不过。”
“且不说你身份存疑,手无重兵,单凭你今日所做之事,有目共睹,朝臣中无人会推举你即位的。”
女子声色清润,却有些许气血不足的甜软,却带着无人可撼的决绝。
清冷的眉眼一凛,怎么都勾魂夺魄。
齐墨洄本就随口一说,他自是对这个皇位无意,只是不想让珧琢这么好过而已。
苏杳薄唇轻抿,接过珧琢递过来的清茶润了润嗓子。
缓缓又启唇:“边境由我朝士兵把守,你的人可过得富硕自在,先皇虽……算计诸多,可如今,到底也算是一个太平盛世。”
只是这太平盛世来路不正,多年前也曾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齐墨洄讥诮得鄙夷:“太平盛世?我倒是不愿看着你们是太平盛世,我更想要的是我南淮的太平盛世。”
他有野心,苏杳亦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