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如鸡地吃完了一餐饭,在和桑枝一起收拾餐具时,她才回答了我餐前的那个问题。
“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人,确定你是否当真想离开,我帮你是想叫你明白玄清帮不了你,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虽然从花清流的话里和我自己的设想里猜到玄清能帮我的概率不大,但听到桑枝这样直接说出来,心里难免还是“咯噔”一下。
说不失落是假的,期待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
我沉默许久,鼓起勇气,侥幸般开口,试图得到一丝慰藉:“难道……一点点线索都没有吗,拖延这点时间能有什么用呢?”
“只有你留下,他们才会自愿留下,玄清需要他们留下来,自然有所用意,其他话我不便多说,你知道太多也未必有好处,明日一早,你便带着幻蛊回去药王谷,交给玄清,瞧瞧他又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他们,应该就是指荒婪和花清流吧,玄清要他们留下有什么用意?
不管有什么用意,感觉都不是什么好用意,因为桑枝的神色很是严肃。
我手上收拾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明日一早,为什么要明日一早,今天不行吗?”
“今日太晚,婉月已离去,归鸿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有野兽出没,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能保证不被野兽吃掉?不如就在我这处歇息,明日一早再回去,正好也叫某人体会一番什么叫心急如焚。”
听桑枝这语气,她必然是不可能送我回药王谷的,既然都躲了十五年,也不可能轻易离开这方寸之间。
靠我自己回去,想都别想。
我想争取一下,请桑枝给我指个路,我自己回去,可桑枝一脸不容商量的模样。现在除了点头认同这个建议,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桑枝再次提到的“某人”,我不由得嗤笑。
“姥姥,他不会因为我而心急如焚了。”
和花清流夜不归宿那一次,回到药王谷,要不是我进错了门,恐怕他永远也不会问出那一句“一夜未归,去了哪里”。而这句话带出来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根本就是例行公事或者随口一问。
桑枝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双手交叠撑住下巴,如少女一般无辜地眨巴着明媚的双眸。
“我说的是花清流,婉月告诉我这些日子你们关系非比寻常,他自然会为你心急如焚,你以为我说的是谁,陆憬泽?”
我是不是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