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飞鱼的地位，能瞒着他搞鬼的人只有他的老子——锦衣卫指挥使兼成国公朱希忠；而以朱希忠的地位，能指使他搞鬼的也只有锦衣卫效忠的最终对象——嘉靖皇帝朱厚熜了。

其实这并不难猜，可上官无汲与所有人一样，偏偏不会这么猜测。

谁能想到他这么变态呢！

上官无汲在心里为自己辩解。刺客是他自己放走的，可他却把罪加到守卫身上，一下就砍了两百多颗脑袋。通缉告示也是他要贴的，画像也是他要造假的，将来他改变主意的时候不知又会拿谁开刀。

“他让飞鱼去客栈抓我，又让你命令手下偷偷放过我？”

朱希忠点头。

“他叫人把画像弄成蒙面的，可又要求一定要画好眼睛？”

朱希忠又点头。

“为……为什么？”上官无汲的舌头跟脑子一起打结了，“他……他……他到底想怎样？”

“他的要求其实就两点。”朱希忠微笑道，“一，刺客一定要遭到追捕，但却不能真的落网。二、刺客的画像既要让大部分人认不出来，也要让小部分人一眼就看出来。”

“什么意思？”

“蒙着面的画像，一般人当然认不出。可只要稍微熟悉的人，就能凭那双特别的眼睛联想到你。”

“他脑子有病啊！”

“咳！”朱希忠一声轻咳，“虽然我们讨论的只是姓朱的某人，讲话不必太避讳。但有些词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

“那这位朱某某有没有说，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没有。”

“真的？你是他的亲信啊，他都没告诉你？”

“他的亲信可不止我一个。如果真要比的话，我那宝贝儿子一定排在我前面。”

“飞鱼？朱某某要是这么信任他，怎么会让你暗中搞鬼呢？”

“信任一个人，是分很多方面的。就好像对我们父子俩，他会让我知道一些我儿子不知道的事，也会让我儿子知道更多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