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管军政的地方官员,实权还是太大了些,总是被陛下的眼睛紧盯着。倒不如做个中央的高位官员来得好,只做好分内的事便了无挂碍,既享受尊敬,又不受猜忌。”
废除扬州牧的风波告一段落,可任命陆幼薇什么新职位为好,却成了另一个问题。
陆幼薇以州牧的身份掌扬州军政多年,对管理地方事务洞悉无遗,在扬州也积累了很高的声望。
凭她过去的政绩和官声,在中央做个高官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偏偏现在三省长官已定,各部的尚书侍郎又匹配不上陆幼薇的前职。
孟遇安动了敕封虚职的念头,但刚一出现就打消了:
陆幼薇有兼济天下的德才,怎能让她正值盛年就在虚职上荒废人生呢?
当此为难之时,贺令娴给了孟遇安一个提醒。
贺令娴所任的“荆扬督察使”,本是当年荆扬合流时,孟遇安新设立的临时官职。
原本等荆扬合流之后,这一官职就可以取消了,但战事频仍下,贺令娴不得不数次监国,孟遇安便保留下职称为她傍身。
经过时间的推移,荆扬督察使也就变为了永久职位。
此次废除扬州牧的事甚嚣尘上,贺令娴冷眼旁观良久后,向孟遇安提出了请辞:
“扬州牧职权过大,荆扬督察使何尝不是如此呢?就请陛下一并废除了吧。”
孟遇安有点惊讶:“令娴,你我何时生分至此?‘陛下’这样的称呼,也是你在私下能叫出来的吗?”
贺令娴意态从容,依着孟遇安的要求立刻改了口:
“遇安,生分是小事,乱了制度才是大事。幼薇的扬州牧和我的荆扬督察使,都是当年在特定境况下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乱世已经结束,这些历史的产物,就让它们尘封于历史吧。”
贺令娴的话说进了孟遇安心坎里。
历来的开国皇帝,在打天下的时候必然会重用一大批能臣强将,各式各样的职位也就这么天花乱坠地制造出来了。
等到了天下安定的时候,这些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开国功臣,就成了皇帝心中的一根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