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废除扬州牧的旨意送至中书省,顾焱对此毫无波澜,唯有处之泰然。
倒是陆煊得了消息后,火急火燎地来找顾焱商议对策:
“顾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顾焱还是温和平静的样子:“陆大人在担心什么?”
陆煊愁眉苦脸:“幼薇是我的妹妹,我如何能不担心?”
又凑近悄声道:“唇亡尚且齿寒,就算不为了幼薇,我总要自保吧?顾大人,淼儿可是你的妹妹,你就不担心吗?”
顾焱轻推开陆煊,让他不要离自己那么近,而后才温声道:
“陆兄就放心吧,你和淼儿都会没事的,不必杞人忧天。”
陆煊不解:“顾大人一向心疼自己的妹妹,先后两次出力助我重回中央。怎么到了现在危急存亡的时刻,反而这般不以为意了呢?”
顾焱知道陆煊多年来从未放下过对孟遇安的戒备之心,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草木皆兵。
看在顾淼的情分上,素来不爱多说多言的顾焱,只能继续跟陆煊解释:
“陛下废除扬州牧,并不是针对令妹,更不是针对陆家,只是常规的改组官员结构罢了。”
顾焱这么一说,因利益相关而失了头脑分寸的陆煊才静下心来,逐渐想清楚了其中关窍。
“你是说,这仍是她的政令改革?”陆煊恍然。
顾焱微笑道:“陛下这个人我了解。若说她一点私心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所做的绝大多数事,出发点都是为了苍生和国家。”
又嗔陆煊道:“陆兄,陛下和令妹是何等亲密的关系,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这个做兄长的还看不出吗?她怎么可能因为猜疑和提防,就废除了令妹的州牧之职呢?”
陆煊有些不好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可身涉其中,实在做不到无欲则刚。”
顾焱垂眸叹道:“世人都说丹阳陆氏没落了,可陆兄贵为尚书令;令妹的扬州牧虽被罢免了,来日总会另安排职位;陆兄的族妹幼芷本是前朝司礼监,新朝初建就连升三品,官封礼部侍郎。陆氏如此显赫,陆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陆煊闻言,亦叹道:“我哪里敢不满足,我这是畏惧登高跌重啊。”
中书省的圣旨送至门下省,裴献之看到后,也存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