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也看到了多年来二人积累起的深厚情谊。
“幼薇,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辜负你,但我必须这么做。”
孟遇安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沉重,字字镌刻在山石上,雨侵风蚀也消磨不掉。
陆幼薇将手搭在孟遇安的肩臂处,轻缓地上下摩挲着,语气则更加轻缓:
“我知道。”
几日后,孟遇安便颁布正式旨意,废除扬州牧一职,陆幼薇则暂留襄阳听宣待命。
此旨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反应最大的就是冼离。
“陛下废除了你的扬州牧?!”冼离如闻晴天霹雳,“陛下召你入京就是为了这个?她怎么能这么做呢!我去找陛下问个明白!”
冼离做事急如星火,向来片刻也耽误不得,此时更是为了陆幼薇急上加急,立时就要进宫面圣。
“阿离不可!”
陆幼薇自然不许冼离胡闹,在她如离弦之箭发射而出前,死命拉住了她。
以冼离的力量,原本是不可能被陆幼薇拉住的,但她不舍得和陆幼薇发生肢体冲突,就任由自己被拦下了。
可冼离心头的情绪仍未消除:
“陛下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哪里对不起她了?你在扬州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过封国自立的妄想,陛下为什么还会猜忌你啊?”
陆幼薇温柔耐心道:“她不是猜忌我,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你不要冲动,我慢慢给你解释。”
还未听陆幼薇的解释,冼离的眼底已经溢出了失望的颜色。
这是冼离第一次对孟遇安失望。
“我原以为陛下是个最重情义的人,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无情的时候。”
“阿离,我不许你这么说遇安!”
陆幼薇如夏日骤雨般的斥责,来得毫无预兆,把沉浸在失望中的冼离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