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在北方可好?”陆幼芷问道。
没等谢凝之回答,尉迟漪抢先一步走到谢凝之身前,对陆幼芷慢条斯理道:
“陆焕大人得太后器重,官至散骑常侍,也是朝廷枢密的一员,陆司礼就不必挂念了。”
陆幼芷把视线从谢凝之身上移开,落到了尉迟漪身上,礼貌笑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何供奉?”
尉迟漪微微颔首示意:“在下是独孤太后身边的内司,尉迟漪。”
“见过尉迟大人。”陆幼芷亦颔首。
三人互相一番见礼后,陆幼芷命人摆开仪仗,亲自引着尉迟漪和谢凝之入朝拜贺。
襄阳行宫中,百官众僚早早分为文武两班立于两侧,垂首等待燕国使臣来贺;李允璟旒冕衮服,端坐于高台之上,无声亦无动,就像是寺庙供奉的泥偶。
万静之中,孟遇安是唯一的动。
她身穿绛红斜领窄袖袍服,袖口用护腕紧紧束起,腰系玄色蹀躞带,左手侧悬挂着佩剑——满朝文武,也只有她能带剑上殿。
因是朝会场合,她不戴兜鍪、不披铠甲,青丝在颅顶高束,只用一冠一簪固定,再无其余累赘钗环配饰。
在孟遇安的推崇呼吁下,众女官均是如此。脂泽粉黛是脸上的面具,璎珞钏镯是颈上和手上的枷锁,它们不应成为女性的刻板符号。
见燕国使者将至,孟遇安从大殿中央走至门口,亲自在此等候迎接。
陆幼芷先行一步,走到孟遇安身边,与她简单沟通了几句后退至一旁。孟遇安心中讥诮:
谢凝之竟然也来了!
不多时,尉迟漪和谢凝之走近,孟遇安率先对尉迟漪出言致意:
“自上次见过尉迟大人后,大人言辞风采常在我心。今朝大人再度为使,我又能与大人促膝而谈,想想便觉畅快。”
说完,她又看向谢凝之:“谢大人也来了?这下襄阳宫中可真是蓬荜生辉。大人的伤不知好了没有?是否忘记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