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求与朕面晤,想来也有此意了?”独孤晟道。
“多年来南北兵戈不息,百姓深受其害,太后的忧患一定不比我少。既然现在你我都有握手言和之意,为何不把这‘和’再做得大些呢?”
孟遇安的话让独孤晟起了兴趣:“如何做大?”
“南北对峙隔绝,文化贸易不通,长江商旅航运近乎废止,于发展实在不利。”孟遇安仪态端方道,“太后就不想重启南北沟通吗?”
孟遇安边说着,边抬起手臂,将自己的衣袖展示给独孤晟看:
“远的不说,就说这样材质的纱帛丝绸,恐怕北燕稀缺得很吧?更莫说荆扬鱼米之乡的农产,还有各色手工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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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晟心照不宣地笑道:“将军对大燕也是有所求的吧?太行山与贺兰山的煤炭,祁连山与焉支山的骏马,朕想将军是早就动了心思的。”
孟遇安没有出言回应,只是报以同样的笑。
良久,孟遇安才开口怅然道:“谁都想一统天下名垂青史,为了来人苦今人的事,我大概上辈子就很熟悉了。可我现在觉得,执牛耳者不能只有非黑即白的选择,眼里心里要时刻装着当下鲜活的万千生命。”
她轻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目不转睛地盯着独孤晟,继续说道:
“你我的胜负不值什么,就算太后在乎,我是不在乎的。将来鹿死谁手,或许可再较量,或许自有定数;但是眼下,不宜再有隔绝对立。”
独孤晟刚才冷峻的目光此时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感:“将军果然心怀川海,与你交谈,朕受益匪浅。但有一事,朕要说与将军。”
“太后请讲。”孟遇安不动如山。
“将军在襄阳城郊大败宇文锐及,声势之大,如引天雷震动。朕很好奇将军是如何做到的?”独孤晟毫不避讳。
孟遇安秘而不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正心正行,自有上苍襄助,何须奇技淫巧。”
独孤晟不买她的账:“将军不愿说就算了。既然朕与将军交了这个朋友,以后来日方长。”
罢了,又意味深长笑道:“只是和亲之事,请将军务必答允。将军少年英杰,怎可没有良人相伴,这也是朕对将军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