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欺人太甚!没有我陆澄带兵为他浴血奋战,何来他的帝位?”
陆焕在一旁见他父亲怒火中烧,已经了解了旨意,便上前劝慰道:
“父亲息怒。想来父亲手握重兵、镇守边境,陛下难免猜忌,拒绝了父亲的请求也在情理之中。”
陆澄为陆焕讨官不成,自觉在儿子跟前失了威严,益发动怒:
“咱们陆家世代忠良,难道也要落得汉初韩信的下场吗?我要上书一封,向陛下陈明利弊,可不能让那些朝中奸臣得逞!”
陆焕连忙阻拦:“父亲万万不可!朝中有丞相伯父坐镇,又有亲家谢中丞帮扶,小人怎么害得了父亲?”
“若父亲真的写了这封信,只怕会让陛下觉得父亲在威胁他,君臣之间更生嫌隙。”
陆澄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陆焕的劝阻,一心要上表陈情,当天便发快马把信送往建业了。
且说朝内,陆澄讨官之事虽是皇帝和太子私下处理的,可诏书毕竟经了崇文馆又转中书省,荀元卿或多或少看出了些端倪。
如顾焱曾对孟遇安所言,荀元卿并非窃国弄权之人。他虽是琅琊王李允瑛的表亲,但并无夺嫡之心。
琅琊王明里暗里也曾和荀元卿暗示过多次,希望他利用太子近臣的身份,好寻些李允琛的错处,以备将来用时之需。
但荀元卿从来都没有正面承诺过琅琊王,也不想参与这些事。
因此,即使他看出了诏书的异样之处,也只是和顾焱随意说了说:
“前些日孟学士伴驾太子议政,次日传达的旨意是‘益州刺史人选已定’,可我明明不记得陛下有过人选的安排,顾贤弟所记是怎样的?”
顾焱疑惑道:“元卿兄所说不错,我也不记得有这回事。这道旨意煞是奇怪啊!”
“诏书是发往襄阳大司马大将军府的,这样一来可就更奇怪了。”荀元卿道。
顾焱眉心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遂道:“孟学士既然没有细说,想来也是陛下不愿张扬,你我又何必妄加猜测呢?”
荀元卿自己心里早存了一个猜想,看顾焱这个神情,便不再多问。
起了疑虑的并不止顾荀二人,琅琊王那边也得了些风吹草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