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贤得知平阳侯府遭遇大火的事情之后,一整日都心事重重。
自从被贬职之后,他便过上了苦不堪言的日子。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也就罢了,还整日被上面的人像使唤下人一样呼来喝去,干的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一日下来累得他都快直不起腰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平阳侯,指望着平阳侯尽快帮他谋个好前程,改变当前的困境。
可因为一场大火,让平阳侯府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平阳侯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没功夫来帮他了。
还有他听说许林峰被烧死了,那他那妹妹岂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想着这些,谢云贤只觉身心俱疲,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他早已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千遍万遍,晏月如今已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可他的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如今晏月彩夺目的样子,日日夜夜都在后悔,痛苦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职的时辰,谢云贤这才拖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疲惫身躯,准备回家躺着好好歇歇,想想后续该如何逆天改命。
可当他返回到府邸门口时,眼前所见之景却瞬间令他呆立当场——原本挂着谢府牌匾的府邸,不知何时居然又变回了姜府的牌匾!
见到眼前这番景象,谢云贤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刻着“姜府”两个大字的牌匾,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的祖母被姜家人无情驱赶出门,流落街头的场景。
他的面色渐渐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浑身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他猛地一甩袖子,冲上前去,举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口中大声怒吼道:“开门!快开门!”
此时的谢云贤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个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书生模样?他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那羞成怒的样子,仿佛就是一个毫无教养可言的莽夫。
他没敲多久之后,府邸的大门便打开了。开门的人他很熟悉,还是姜家原来的门房。此前他带着姜妙莹千里迢迢从边境赶回来时,还曾将他误认为乞丐,踢过他一脚。
此刻这门房分明看清了他,但看向他的目光中依然充满了鄙夷之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那般轻蔑和不屑:“哟呵,原来是谢大人大驾光临啊!您这般气急败坏地猛力敲门,到底所为何事呀?”
“所为何事?”看着门房轻蔑的样子,谢云贤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他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揪住门房的衣领,然后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告诉本官,我谢家的府邸为何又变成姜家的了?!”
可他话音刚落,便被门房猛地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这本就是姜家府邸,何时又成谢家的了?”门房居高临下的看着谢云贤,趾高气扬的说道。
谢云贤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这门房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根本无力与之对抗,只得继续气急败坏地吼道:“大胆!本官可是姜家的姑爷!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官!”
“姑爷?”门房讽刺一笑,一脸鄙夷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谢云贤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那我便好心告诉你一下,你父母已经拿了新府邸的房契,欢天喜地搬到新府邸去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我家老爷的断绝关系协议上签字画押,从此你的夫人和你谢家人都和姜家再无关系。”
“新府邸?!”听到门房的这番话,谢云贤顿觉五雷轰顶,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赶紧滚,若是再乱敲门,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门房怒斥一声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嘴里却还在肆无忌惮的咒骂着,“还好意思自称本官呢,我呸!连俸禄都没有的九品芝麻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门房带着羞辱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谢云贤的耳朵里,可他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尊严了,依旧沉浸在张氏和谢正安已经搬回到原来新府邸的震惊当中。
这么大的事情,那两个蠢货竟商都不和他商量一声,便自作主张的和姜家互换的府邸,还为了房契签了划清关系的协议……
这不就是在上赶着跳火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