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里摸出无线耳机来,分给他一只,跟着随意地哼了几句:“只要奔跑而出,瞧,就能抓在手中……”
单边耳机里的乐声和女孩宛转如风铃摇动的哼唱交叠,像奔跑时掀起的风拂过面颊,在耳边呢喃诉说。
「觉得不行的时候,就先停下来吧」
「重新审视一下,活成自己的样子」
她困得实在厉害,脑袋一点一点的,强撑着和他说话,但渐渐的已经开始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那句‘我愿意为了我的梦想跑断腿’的话……很了不起……”
“……相叶?”
头顶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轻轻叹了口气:“很辛苦吧……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千切豹马摘掉了她耳朵上挂着的那半边耳机。
好……就再眯,十分钟……
她迷迷糊糊地想。
睡着的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小一些,长发弯弯绕绕地散落在脸颊边,鬼使神差的,千切豹马没有把手收回去,想帮她把碎发拨到耳后。
感觉像拨弄过一帘柔滑的丝绸,从指缝间毫无滞涩地流泻而过,女孩子的头发原来是这么软的吗?
他有些怔愣地想。
他自己就是长发,发质也不差,但手感好像还是不太一样,可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具体的区别,只是摊开手掌,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她的发顶上。
掌心被丰厚柔软的发丝填满,如果能摸到那只小黑猫的话,应该也是这种手感吧?
但就在这时候,不久前结束的夺敌决战中凪诚士郎因为担忧自己的腿伤而罕见地露出了惶急之色的脸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如果只是步上洁世一的后尘对他而言其实算不上困扰,大家各凭本事就是了,但现在的前提是凪诚士郎之前还那么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猛然停下了动作,触电般缩回了手,内心铺天盖地地涌上对凪诚士郎的愧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