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还没来得及开窗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正屋的门就被大力推开,那动静夹杂着愠怒。
看见来者,薛执宜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薛庭柳……
此情此景,让薛执宜猛然间似回到前世……那段前世最屈辱的经历里,薛庭柳便似一条蛰伏于回忆里的毒蛇,即便重活一次,有些历历在目的场景,仍让她心底发寒……
“三妹妹。”那狰狞的笑在薛庭柳脸上,妖冶而凌厉,却不达眼底。
薛执宜只觉得背脊紧绷,她强撑着镇定:“你想做什么?”
薛庭柳抬着下巴,踱着步子靠近:“我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薛执宜后退的脚步绊到了妆台,她的手撑着妆台站稳,悄悄将一根簪子藏在袖底。
却见薛庭柳步步逼近,他的声音清冷间带着狠戾,不疾不徐:“你的目的,并不在你自己,也不在荣子滢。”
他冷笑一声:“你是想送走那两个女使,对吧?”
薛执宜眼中微微一动。
他猜的没错,在秋云和素月被送走前,她不敢冒险做接下来的动作。
她离开薛家,倒是可以走得干净,但秋云和素月的卖身契还在傅泠这个主母手里。
这两个人是她的心腹,不会似幽兰那般,轻易让她找到卖身契。
且幽兰能顺利逃走,最主要的原因是薛含淑自顾不暇,可傅泠不一样,她带着秋云素月逃走,万一傅泠以逃奴罪报官,即便二人不落网,往后也只能没有身份,藏头露尾地活着。
不过旋即,薛执宜便撑着嘴角,微微一笑:“二哥哥你在胡说什么?”
不顾她的装傻,薛庭柳自顾自道:“你很早就开始布局了,除夕那晚,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引我对瑚白产生怀疑,这样你就能你借瑚白之口,让我得知你想借机污蔑柔儿;又借荣子滢之口,让我得知她小产的原因——”
薛执宜被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她警惕地看着他,攥着簪子的手心也不禁冒汗。
眼前,薛庭柳的声音压低了,似野兽发出的低鸣:“接着,我就会按照你行动的时间,安排在今晚设局,看似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但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让你得以成功将身边那两个女使,以不大不小的盗窃之名发卖,逐出薛家。”
此刻,他们这里的动静不算大,但外头的洒扫下人估摸也听到了,但人到底是趋利避害的,薛执宜不能指望那些人来帮忙。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薛执宜的心跳得厉害。
却见薛庭柳抬手,就要朝她的脖颈探来……瞬间,这一幕与前世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