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滚木、沸油、乃至于开水如同天女散花般从城楼之上纷纷砸落,一个个重甲士兵就这样被落石滚木砸断肩膀撞断腿骨,一位位披甲力士就这样被开沸油烫到皮开肉绽,跌倒进火海当中。
一头猛兽就此倒下,而另一头猛兽却已渡过浮桥。
无数云梯折断,尸骨堆积如山,就连这被火球轰出好几处大坑的冀州城墙,都沾满了滚烫的鲜血,昏暗的月光拂过,如是文人雅士挥毫,在其上浸染了一笔浓郁水墨!
再看这汹涌的衡水河畔满是那丢弃的剑戟,折断的箭矢,就连这飞溅而起的浪花都泛着刺眼的殷红,如是朵朵妖艳的红色花朵,而一具具残肢断臂的尸体就徜徉在这红色的花海当中,沦为鱼虾果腹之物。
在战场之上幸运苟活下来的士兵,如同一只只渺小的蚂蚁,拉起地上哀嚎不断的战友,穿过这遍地战火,绕过这烧焦的尸体,彼此搀扶着一步步逃离这方人间炼狱,可还未走出几步,就被督军削掉了脑袋,和他的家人们永远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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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衡水,带起一股血腥之意。
冀州要败了!
一众青年将领围拢在南宫适的身前跃跃欲试。
西秦雍州附近大大小小异族王国,该覆灭的覆灭,该归顺的归顺。
文官老爷的官是越做越大,可武将们却只能眼巴巴的坐着冷板凳羡慕不已。
西秦雍州和平年代,军功实在难得。
而这冀州地理位置特殊,不光接壤西秦雍州有贸易往来,更是北恒幽州边境最为重要的一处关隘,若能将其取下,则周遭沧州、德、衮三州之地已尽在囊中!
而他们这屁股底下的座次也能随之水涨船高,何乐而不为?
至于这崇侯应彪,不好意思,我管你识不识相,让不让冀州。
触怒了大公子,更是围堵过四公子,都没有理由放你活着回去!
知晓这些年轻人心中所想的南宫适,看了一眼铜鼎当中还在徐徐燃烧,但顶多就只有两刻钟时间的飶香。
已经握在斩月刀柄之上的右手,默默松开。
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杀意与躁动。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