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壳士说完,气消了些。他又问,子初的风痹好些了么?
令狐子直说,大有好转。说来也巧,子初兄长身为国子博士,有一位国子监生,其父是御医,御医给兄长看了病,用了宫廷的药方,兄长的风痹已经日渐减轻了,某随他去全溪看房,他已经能自己爬坡过坎了。
令狐壳士转恼为喜,说道,他在全溪买处别业也好,叫他每日多行几步路。——那便如此安排:今年八月,义山取解之后,你们就动身去长安,到时候住在子初全溪别业。
令狐子直说,儿子今夜便回信子初兄长,告知父亲旨意,父亲早些将息。
李义山说,令狐公早些将息,子直兄也早些将息,同事们明日陪你去汶水踏青。
次日,李义山、令狐纶和天平府一众同僚,簇拥着新科进士来到汶水河岸,就像是长安曲江宴游,他们来了一场天平汶水宴游。
令狐子直鲜衣怒马,身佩宝刀,武略文韬,随行的李义山,春袍如草,少年风流,春风如妒。他们欢呼吟啸,登上三层楼阁,把玩七星宝刀。与去年冬天的荒芜皴裂不同,今时的天平,轻烟润柳,滥风吹桃。他们骑着快马穿过高桥,只见汶水流长白鹭飞高。
李义山作诗记下了与令狐子直的这场汶水春游。诗曰:
《春游》
桥峻斑骓疾,川长白鸟高。
烟轻惟润柳,风滥欲吹桃。
徙倚三层阁,摩挲七宝刀。
庾郎年最少,青草妒春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