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有人抢先叫了起来,“珍大爷,亲家,你可要给我那可怜的侄女儿做主啊!”
迎春循声望去,竟然是刚刚被人带下去的那个妇人,披头散发地从外面又冲了进来,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在那里哭喊。
想不到,一个群演还如此敬业,竟然又返场了!
迎春连忙拿袖子挡住了脸。没办法,帕子刚才已经扔了,这次是真的要笑了,不拿袖子挡着点,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那妇人的哭喊和迎春的反应,看在贾珍眼里,他只觉得心里更踏实了。
那个人还说什么,这个迎春是个胆大心细有成算的,如今看看怎么样?还不是几句狠话就唬得吓破了胆。
他觉得这气氛也烘托得差不多了,便转头向着迎春说,“二妹妹,不是哥哥说你,哥哥也知道你一个连亲娘都没见过的庶女活得不容易。
可你也不能为了让这府里上上下下都高看你一眼,就撒下这弥天大谎,胆大妄为到草菅人命的程度啊。
你为了一己之私,胡说什么会医术,活活把蓉儿媳妇给害死了。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我若不保你,你却是我的堂妹。可我若保下你,又怎么对得起秦氏的亡魂呢?”
说到这里,贾珍一脸痛苦,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伸出双手,嘶声叫道:“像我贾家宁荣二府,自高祖起便随着圣上争战四方,贾家儿郎抛洒鲜血汗水,几代人前仆后继才有了今天的煌煌之势,岂能因一人而损之?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定也容不下我贾家包庇你这等自私狠毒的卑贱之人。
说不得,我今天做为贾氏族长,就要大义灭亲,行家法来处置你这不孝庶女了!”
贾珍这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振聋发聩。众人都听得呆了,一时看向迎春,眼中仇恨怨毒、幸灾乐祸、鄙夷不屑,各种神情不一而足。
也有人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忍。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刚刚还高高在上、金尊玉贵,转眼间就被打落尘埃、里子面子都被扒了个干净,名声也没了,傍身的医术也没有了,也不知今天过后,还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