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未济道:“放屁!人生在世,不为刀俎,就为鱼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贤亮笑道:“这句话却不是这般解的,‘为’乃经营勤奋之意,人生在世,不读书,不学本事,才是天地不容。你多学一样本事,就少说一句求人的话。”
柳一未济哈哈笑道:“如何,我说的没错吧,你这脑子倒是灵光,处处与我对着干。世人皆当为自己之利,你偏要说什么勤奋自身。你这样的人,既没什么本事,偏偏还要标新立异。知道为什么?因为你自己明白自己混的不好,因此更加死要面子!”
张贤亮道:“公子这个脾性,难怪没什么朋友。”
柳一未济道:“你怎知我没有朋友?人以利聚,假以义合。麋鹿山羊方才成群结队,你见过老虎成群的么?”
单翃衣面色稍稍缓和,道:“公子人中龙凤,自是非同凡俗。”
柳一未济斜他一眼,道:“这还要你说,柳家堡的名望势力,本公子的身份地位。你们两个跟着我,自有一番荣华富贵。”
张贤亮笑道:“原来公子还是想招揽我等两个,只是公子这夹枪带棒的法子,难免叫人格格不纳。”
单翃衣举杯道:“公子海量,我再敬公子一杯。”
柳一未济举头干了,嘴上不依不饶,道:“你道本公子什么烂鱼烂虾都瞧的上眼的么,你们两个,勉强算是有点用处而已。”
单翃衣不住劝酒,似想拿酒堵住此人一张臭嘴。张贤亮时不时反刺半句。
柳一未济来者不拒,酒是越喝越多,面色已经潮红,说话愈发肆无忌惮,狷狂之态,溢于言表。忽地斜眼看张贤亮,皱眉道:“我瞧你许久,你这酒怎地一口未动,当真是岂有此理。”
张贤亮道:“在下实不擅饮,一点酒碰不得,先前已经说过,公子想是喝多了记不起来。”
柳一未济道:“放屁,你何尝说过,分明是借故躲酒。你这人好不利索,快快干了。”
张贤亮道:“我这人既无酒量,更无酒品,沾酒就要掀桌,怕是误了诸位雅兴。”
柳一未济道:“这般无耻的话你居然也能说的理直气壮。你先喝,喝了再掀给我看看。”
张贤亮道:“我家乡那边,有人逼上梁山,有人逼良为娼,却从不见有人逼人喝酒。”
柳一未济道:“为何?”
张贤亮道:“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