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渐道:“这三舱入口,分在前中后,明上的口子都是自甲板直下,但实际三舱各有口子可以相通。”目光朝柳一未济移去。
柳一未济点头,道:“这通道我会仔细查找。”
柳一渐点点头,接道:“最难测之处,乃是船底。此船乃是全木巨枋搀叠而成,上平如衡,下侧如刃,越往下越是逼仄。最下一层,便是水密隔舱,此乃海船保命之根本。是在船底,横向隔出不等之船舱,既稳固船体,又有防水漏之妙。腹中空虚,永不沉溺。船底又有镇石,亦不翻覆。运货多时,自也可装货。水密之舱,少则七八,多则十二三。此处关系船之安危,乃是禁地,非船上管事之人不得擅入。”伸手指在桌上轻敲两记,道:“中舱之内,居住都是水工,这些人未必身怀绝技,但无一不是悍不畏死之徒。”
柳一未济道:“这我也有耳闻。”
柳一渐道:“莫要轻慢,中舱之地,皆是狭小,多数地方,根本不能抬头,要低身行走,不是惯常居于船上,处处掣肘。是以说这船里究竟分了几层,我也是不敢断言。”
柳一明夷翻了个身,面孔朝向外面,道:“你五十三兄与你说了这么多,你都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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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未济道:“我明白,那人若在船上,定是藏身这些人之中,匿形这几个地方,待我后面留意查看便是。这舱内着实有些憋闷,我上去透透气。”
柳一渐道:“你去吧,你没出过海,出去涨涨见识也好。记得,多看少说,看就正大光明的看,莫要鬼鬼祟祟,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柳一未济点头道:“小弟理会得。”起身出舱,轻轻带上舱门。
舱内沉默了片刻,柳一渐忽然轻声说话,几不可闻,道:“你说那人真在船上么?”
又过片刻,柳一明夷轻叹一声,道:“最好别在。”
海风轻柔,浪声涛涛,“福运”号扬起风帆,船首破开白浪,俯仰前行。
柳一未济站立船尾,只见碧空如洗,水波淼淼,大海之上,一望无垠,除却己船,不见一物。海风夹杂咸腥之气,冰凉充斥鼻端。
意外的是,甲板之上,竟是空空荡荡。除却船尾一个操舵的五旬老翁,便只中间最高的桅杆之上,还有一人。若不留意,还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