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了,不多时,两人就喝光了一瓶白酒。
和母司吃饭,气氛就轻松了。母司已经跟谭悦结了婚,并且他事业上也进入了上升期。
“这一批,升我做了生产经理,升纳德做了质量经理,升莎莎做了物料经理。”母司对方自归说,“我们仨算第一批被提升为经理的本土员工。”
“恭喜恭喜!变化还真是很快啊!”方自归感叹。
“不过……”
“不过什么?”
“有件事我一直没给任何人说。其实我爸在连云港自己买地建的厂房,就有六千平米,我将来不可能一直打工的。”
“哇噻!搞了半天,你富二代啊!那你在徳弗勒打什么鸟工啊?”
“为了见世面嘛。况且我爸那厂子,也就是这两年发展快。我爸做的是比较低端的机加工,他那摊子事我不感兴趣。我想先在外企上着班,将来开拓一个我感兴趣的新方向。”
“噢,师夷长技以制夷。其实我也一直有创业的想法,就是还没有方向。但是现在我知道,创业也不容易。我的哥们朱大成,创业后一直挺顺的,今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公司倒闭了。”
和母司各种聊,方自归才知道为什么老卑突然换了工作。原来,这年徳弗勒的几大事业部进行整合,组织结构也做了调整,之前老卑直接向亚太区总裁汇报,机构调整后亚太区出来运营总监这么一个位子,老卑改向新的亚太区运营总监汇报了。其实老卑愿意来苏州开拓,眼睛里盯着的是亚太区总裁的位子,想在中国先立功,等快退休的现亚太区总裁退休后再升上去的。这新的亚太区运营总监没让老卑做,老卑已经不爽了,而老卑新的老板在徳弗勒新加坡工厂曾经做过老卑的下级,所以新的人事任命一发布,老卑立刻就火了,很快便通过上海的一个猎头加入了瑞典多卡集团。
从苏州把行李搬来上海,方自归就在莘庄租了套一室一厅的老公房。五年前方自归在莘庄工厂实习时,莘庄还到处都是农田,而此时的莘庄,已经建了一片片的商品房。方自归选择住在上海西南角的莘庄,是因为上班地点在西南郊的工业区,而这里乘地铁去市中心也算方便。
租房子时与中介打交道,方自归非常惊讶地发现,上海的房价五年都没涨。
方自归清楚地记得,莞尔家五年前在市中心买的商品房五千多一平米,到了此时,市中心的房子依然是五千多一平米,莘庄的房子只要一千多一平。中介说,上海新建的商品房不好卖,库存积压,所以政府出台了买房退税、蓝印户口等政策刺激楼市。方自归立即决定,在上海的市中心地段买房。因为以九千元的月薪,个人所得税要交一千多,这笔税,比方自归父母两人的月工资加起来都多,能避税没有不避税的道理。
方自归开了收入证明,贷款在静安区买了套两室一厅的现房。方自归对上海人居住的狭小有深刻认识,对莞尔妈妈那套关于房子的讲话认识深刻。方自归觉得,根据新加坡房地产市场的经验,兼顾上海的准丈母娘都这么执着,上海的房价不可能不涨的。
付了房子的首付,方自归把电话打到父母厂长的家里,打算向父母汇报一下自己买房的好消息。方自归回国前曾给父母写过一封信,但回国后还没听过父母的声音。方自归在电话这头儿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老爸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