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官人怎么大晚上动刀动枪,真是吓死奴家了。”
三个黑衣人站住了,刚才讲话最多的那个人道:“是刚才那个烂货。”
女人听到自己被叫“烂货”也不以为意,只是用特意留长的小拇指指甲掏了掏耳朵,吹了口气,抬眸妩媚一笑:“原来官人还记得奴家,你拉了我的门却不进来,奴家都要伤心死了,这才跟过来看看,怎么,您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别跟她废话,”第二个人把女人打量了一遍:“省的节外生枝。”
女人不仅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那官人们可要小心些,别把奴家的脏血溅在自己身上,奴家这病可是沾了血就会染上的。从前有个客人呀,他非要和奴家玩点刺激的,结果那地方弄上了奴家的血,不到三个月就死了,浑身长满了梅花,可比奴家看着还脏呢!”
“……”本来已经摆好杀人姿势的第三个人迟疑了,这种鬼话平时他是不会信的,但花支巷的脏乱实在给了他极其深刻的印象,杀人的时候再怎么小心刀上也会沾血,万一她说的是真的……
“我们先走,”他收起了刀回到同伴中,和同伴对了个眼神——一会儿放火的时候再烧死这女人不迟,省的脏了他们的刀。
“放过你可以,但你最好小心说话,”第一个人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听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怕她现在叫嚷起来,半是安抚半是威胁道:“像你这样的东西,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反而给自己惹麻烦,知道么?”
说着,他在身上摸了一块小银锭扔到地上:“管好你的嘴巴,以后还有好处。”
女人珍惜地从地上拣起那块银锭在身上擦了两下灰,喜笑颜开:“官人出手真是大方,您放心,奴家今天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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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三个人走远,女人脸上谄媚的笑渐渐敛去,转身回到自己的破旧木屋里:“你们可以走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吱呀作响的床底下响起,巧娘和解铤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生怕动作大一点这床就散了。
女人看不过眼:“快点,这床结实着呢。”
解铤狼狈地加快了爬出来的速度:“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因为你的朋友作了首好诗。”女人将解铤骤然紧张起来的表情收进眼底:“怎么,我说的不对?那和尚白天刚在这里转了一圈,晚上就有人替他进来收尸,这世道会多管闲事的人不多,我看见他就知道他算一个。”
巧娘脑子一片混乱:“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得先离开这儿,”解铤把巧娘从地上拉起来:“你也听见他们要放火了吧?那群人暂时不杀你只是怕自己染上病而已,他们一会儿肯定会回来把你的屋子也点了,跟我们一起走,只要离开花支巷,我就可以把你们藏起来。”
他伸手去拉女人,却被她避开了:“你以为我刚才跟他们说的是假话?我身上有病,靠近我,你也会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