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璃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疯子?”观沧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是啊,疯子,这世上能活下来的人,谁不带点疯呢?”
姜夙萤捂着自己不断出血的伤口,咬牙在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包扎起来:“人人都带点疯,可谁都不该用他人的性命、无数家庭的喜乐释放自己的疯!”
“她说的没错,”比楚赦之的声音更快的是他的身形,越过高璃和姜夙萤时,楚赦之快速道:“阊阖道要塌了,快带着能动的人下山!”
观沧澜瞟向已经有苏醒迹象的沈清和他身边的护卫,扬声道:“是吗?沈清,你要相信这两个女人吗?一个是沈宣泽身边最忠心耿耿的狗,另一个就更厉害了,真真正正的前朝血脉,李唐公主,你也敢跟她们走?”
楚赦之一剑刺向观沧澜肋下:“和我对剑的时候,最好专心一点,堂弟!”最后两个字他没有发出声音,却加重了口型变化,观沧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你也有求于我,你想要解药吗?”观沧澜和楚赦之彼此之间心知肚明,楚赦之现在说的解药仅仅指的是九谏中的那种蛇毒。
“那么,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观沧澜笑了起来:“有些事,你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吧——”堂兄。
两人又叮叮当当地过了几下招,虽然杀气四溢,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里面的水分有多大,可惜能看出其中门道的人都还昏迷不醒,他们就这样不动声色地交换了场地。
高璃和姜夙萤都觉得脚下的石砖在倾斜,而塌陷的中心——正是刚才的祭台!
拜卫明玦所赐,姜夙萤也看过那张由建筑工人留下的图纸,凡是看过图的人,没有人会忘记那字字泣血的话语:“阊阖道,祭天门,通天道有金宝瓶,瓶下金盘三十重……高风永夜,宝铎合鸣,铿锵奏响亡人钟。祭天门,亡人钟……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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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她们早就得到了图纸,却一直没看懂这最浅显的忠告!
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几个浑身燃烧的活死人冲进了浮屠塔中,他们毫无神志,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奔跑,奔跑,直到身上的火以他们为燃料点燃了浮屠塔每一层间隙的煤块,热量瞬间集中,将承重柱内存放的水银挤到最下方的水银池中,藏冰室的的冰块融化,顺着水槽留下,与水银相撞的一瞬间,热气裹着剧毒的水银蒸汽冲向了塔顶!
每一根暴露在空气中,撑起浮屠塔架构的金钉都被水银蒸汽迅速腐蚀,失去支撑的架子吱嘎作响,先是第一根梁柱,它摇晃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从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离开,“铛”地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木梁、铁链大片大片地脱落,发出令人牙疼的嗞嘎声。最后是阊阖道与浮屠塔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铜制的板块被滚烫的天敌锈蚀地坑坑洼洼,脆弱地递交了降书,这些反馈在阊阖道上,便是姜夙萤等人眼前的塌凹!
“快走,没时间了!”姜夙萤冲向沈清,却被满眼提防的柴乐挡在身前:“别再进前一步,否则休怪我无情!”
姜夙萤被气笑了,差几寸就要刺入心脏的伤口痛的她难以呼吸:“你看着观沧澜要杀我,居然还相信他的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