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开得正好。
忽地,成灏换上了一身黑衣,带上黑色面具,俨然是夜幽王的模样。
我朝他笑着,伸出手去。
他也笑着,伸手过来,就在手指尖即将碰到的那一刻,他突然走过了我,与我错身而过。
我转身,看到一个明媚女子在我身后娇俏地笑着。
而他走过去,揽住了他。
就像当初穆子萧松开我的手,走过去揽住华年。
“锦瑟,这是内室,华年。”
他与那女子笑语宴宴,全然未看我。
而我就那样看着他们相拥着,离我越来越远
……
“锦瑟,锦瑟……”
“锦瑟,锦瑟……”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脸上冰凉一片。我竟是哭了么?
“锦瑟,锦瑟……”
此时我才惊觉,这是成滦的声音。
向他那方望去,见他正望着我,脸上憔悴不堪,然而眼睛却是睁开的。
我一喜,忙抹了把脸,跑过去,他居然醒了!
成滦一脸惊疑之色:“锦瑟,竟真的是你,我一直梦见你在我身边,未想到竟然成真了!”
“滦王,这不是梦。”
“你是说,你真的一直在照顾我?”成滦满脸喜色,病竟似好了大半。
见我点头,成滦似是有些试探,轻声道:“锦瑟,你知道,本王一直心悦你……”
“滦王!”我意图打断他。
可他竟全然不理我,竟似是怕此次不说,以后便没了机会。
“第一次见到你,你正在食肆里与人大打出手,那……是为了六弟。那时,本王在门外看你,心里想,若是如此美的女子,能为了我,与人争执,那该多好。”
他说的有些吃力,停下来喘了一会。
我静静地听着。
过了好一阵,他才继续道:“我不像六弟,生下来就是天命之人,父王从小未曾说过我的好。尤其是六弟出生以后,所有人都喜欢他,称颂他,不就是因为他立下赫赫战功么?”
他笑了一会,想是扯痛了伤口,便停了下来。
他望着我,“你不知,今日当我醒来,看到你,我有多惊喜。锦瑟,为了你,我愿意,重活一回……”
我心里五味杂陈。唯有不语。
“锦瑟,你可愿……”
“王爷,”我轻声打断他,“锦瑟早就说过,锦瑟心里早有良人,此时装不下任何人。”
“哈哈哈哈”,成滦大笑,笑得狰狞,“你说的,是成灏吧?你当围猎场上说的那些我会信吗?你锦瑟一颗心玲珑剔透,怎会不知我心意,那不过是你自我救场的借口罢了。”
我不语,望着他。
因为此刻,我不知该如何说。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我正要起身离去时,成滦忽道:“锦瑟,若是我此时告诉你,成灏半年前,就被夺了北境兵权,此时也无法出宁远王府,你待如何?”
我呼地一下立起身来,拉扯得腿上的盖毯一并落在了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