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静撑着她的双手坚实有力,纵然有过贯穿筋脉的伤痛,也咬牙流血的熬过来了。
江姝静可以做到的,姜荷绮也一定能做到!
邵明俊看着两个身形纤细的女子目光坚定的望向彼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江姝静所说的“长公主殿下是她的光亮”这句话,他想江姝静或许没有意识到她也是长公主殿下眼中的光亮。
想到刚刚江姝静所说的“从未想过嫁人”,他不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了,如今再次听到除了满口苦涩之外,心中竟然隐隐有些释然。
他想,他或许能够明白一点江姝静所追求的光亮了。
自皇帝亲口下命抓捕秦玉珠和宝琳以来已经十几日了,带刀的禁卫军成日里在大街上巡查,贴在城墙上的赏金也越来越高,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此事一日没有结果,姜荷绮便一日守在辰时敲响登闻鼓,要求一个公道,求允她可以休夫!
如今满京城里最受瞩目的便是这件长公主要求休弃驸马的奇事了,为了这亘古未有的要求,朝堂和民间都快吵成一锅粥了。
长公主府内倒是少有的一片净土了,姜荷绮抚着肚子倚在床上打着扇子。
谢文韵和江姝静面对面坐在小床上对弈,蒋如雪和陶阮阮坐在一侧的大塌上瞧着棋盘。
江姝静的棋艺虽然也是自小请名师教导的,但她幼时的爱一样丢一样的毛病叫她连名师的皮毛都没能学明白。
在娴静端庄精通此道的谢文韵面前吃力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不,在江姝静绞尽脑汁愁的抓耳挠腮想下一步的时候,谢文韵已经悠悠然的开始讲起如今的朝堂格局了。
“如今朝堂上年轻臣子们大多分为两派,一派是坚决反对殿下所提出的休夫一事,认为这乃是乱了祖宗规矩,坏了伦理纲纪的大逆不道的想法,更有那会鼓吹的直言殿下所言可能会影响到我姜朝的江山安定!
另一派则是认为殿下的身份非比寻常,绝不能以寻常眼光来看待殿下的要求,毕竟皇室权威不容挑战,主张在殿下和驸马的婚姻上应当先论君臣再谈夫妻!钱民世本就不堪为良配,更何况还是配咱们身份最为贵重的嫡出长公主,无论是不是秦玉珠的陷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秦祭酒有过苟且是不容抵赖的事实,如今没有清白的人自然当不得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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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申首辅那些老古板呢?他们怎么说?”
姜荷绮打着扇子,悠悠的问道。
年轻的臣子到底资历浅些沉不住气,即便是再吵成一团也影响不了皇帝的决定,真正能决定最终结果的还是那些年高望重的老臣子们,他们不仅足够了解皇帝,还有庞大的拥护势力,他们一言可比十个,百个年轻臣子们有分量得多了!
谢文韵捻起一颗棋子,果断地落下,而后在江姝静新一轮的苦思冥想中慢条斯理道:
“那些老古董们精明着呢!在陛下表达明确态度之前谁会妄言啊!不过我兄长是申首辅的门生,倒是知道一点内情。他如今也是煎熬的很,一时觉得祖宗规矩要紧,一时又觉得该维护皇室权威,还拿不出态度呢!”
“意料之中,申首辅是个直臣。”
姜荷绮想到申首辅那张常年板着的快被书本同化了的脸,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仅是朝堂上,如今各大酒楼,戏台,茶馆,诗会......就连闺阁小姐夫人私下的赏花会上也是吵得不可开交呢!”
蒋如雪实在不耐烦看棋盘上锱铢必较的劲头,干脆站起身来加入了姜荷绮和谢文韵的谈话中:
“他们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殿下此举是对夫君的不尊重,折损了男子颜面,是损人不利己的蠢事。还说殿下腹中已有了那厮的骨肉,就算看不上钱民世做不了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貌合神离过一辈子也是不错!还有人拿殿下纳的三个男妾说事,说殿下实在看钱民世不顺眼,多瞧一瞧探花郎洗洗眼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