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道:“小红是我刚刚认下的干女儿,做事很是伶俐。”
牛聪聪分明知晓小红是许甲的侍女的,现在怎么变成了干女儿了?
“干女儿好啊。”牛大富道:“是个能干事的,比我这亲儿子都要好,别看从小跟我看药材,我也有心教他,可愣就是学不会。”
牛聪聪听了反驳道:“我学不会是不想学,要是想学,哪里学不会,认药不如认人,认得百种人,比认得百种药还管用呢!”
牛大富暴怒:“逆子,你能认识什么层次的人?不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许甲哈哈笑道:“话不能说这样,当朝太祖起义之时,是盐贩之子,身边接触的不是船工,就是盐农,不也一样打出了一片天地么?”
牛聪聪点头:“就是就是,我如今跟着许大哥修行呢,等许大哥修成了,我不一起跟着得道成仙么?”
牛大富叹道:“我走南闯北,神仙没见着几个,一些邪异鬼魅的事情倒是碰见不少,也有打着点石成金的骗子,有打着送子观音之名的淫邪寺庙,就是没有见到几个真神仙。”
“贤侄,不是我打击你,你该睁眼看看世界啦!”
许甲听了也不恼,只将小红叫来,让她跟着牛大富说了制作丸药的关键精窍。
小红此时已经变幻了一些神态,气性跟从前不大相同了,声音虽还柔弱,但已经变得自信许多了。
她一一解释后,牛大富便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是这些药工自觉得懂些药理,就按照自己理解的,暂时没有的,短缺的,找相似的代上了,白日的时候晒,晚上各自回家了,就不管了,倒不如找那些不识字,不认药的,叫他们各自处理一种,再来收了去,自家按照配伍再制成丸药。”
许甲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终究还是小作坊模式,不得长久,要是可以雇佣個三五十人,开个药厂,规模化的生产,就好了。”
“那除非能拿到整个信州的供给,说实话,这年头,就算太平,可能吃得起丸药的,都是富贵人家,吃着方便,还不苦,普通人家,都是抓两三副便宜草药,治得好便是了,治不好就看命了,挨过去了,度过一个了坎,劫难,挨不过去,那也就这么过去了。”
“况且,这种滋补丸药,受众就更小了,贤侄说是修行药,可以卖给武馆,道观,寺庙,但这些地方,哪里没有祖传的仙方?”
“依照我说,这些丸药,也是我们的秘方,但有没有更便宜,且更对症的,可以治风寒的,治跌打的,治头痛的,而且又便宜的。”
许甲一时还真没有想到什么好方子,许甲本身的医术都是半调子,只知晓关于修行上的。
毕竟后世治风寒感冒,都是感冒药,跌打损伤都是去医院,治头痛的都是止痛药。
许甲看过的医书,都是符合道家思想的,所谓医道不分家,思考来去,只有一本“伤寒杂病论”,但这方世界的医道,传自先秦时期的医家,是扁鹊一脉,然后发展开来,其实不比前世的差,该开发的汤药都有。
但中医千人千方,经典汤方里面,都有一个“加减”,这个才是精髓,故而学医,最皮毛的是抄方,懂得了辩证,才能坐馆,根据多年行医经验,总结出来了一套理论,才是名家大医。
要制作成丸药,就需要适普性,了解当下百姓普遍的问题,证结。
而世界广袤,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也养育一方草药。
许甲沉下心来研究,开启义诊,上山下乡,品尝本地百草,或许花个三五年,能研究出来牛大富说的这些方子,而且会名声大燥,功德无量。
但许甲还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像是胡金花说的,收伏一只兔仙,或者刺猬仙,而且制药不如育人,虽然那些神汉巫婆,不成气候,但配合堂口法力,加以梦中传授草药治病的知识,起码可以做到村村有个村医了。
许甲想想:“伯父,或许我们走入了一个误区了,医药贵的话,那我们就不该指着医药赚钱,医家有句诗,但愿世上人莫病,哪怕架上药生尘,这种便宜的丸药,再便宜,雇佣人的成本在这里,也低不到哪里去。”
“那我也不能够亏本卖啊!光作慈善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甲道:“或许我们可以靠一项产业,补贴另外一项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