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直起身来俯视他道:“你需要明白的事一直未变,我比谁都不愿看见你死在你自己人手里。”
“义父……”汪平想挣扎起来,但刚才那一口瘀血吐出来之后至此,他的回光返照已经耗尽,再也无力回天。
“你的义父是谁?”钱津达噔噔几步上来揪住他残破的衣襟,可正是因为这一下颈节提拉,汪平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之下没上来登时便憋死了。
嵬名岘上前拨开钱津达查看汪平的情况,却也为时已晚。他扭头想去问杨臻,却发现他早已忙着去检查胡威长的尸首了。
此刻当面得见,杨臻才咋舌人当真可以在外形上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可惜人已经死透了,不能凭脉息探知全貌,不然被逆元游经走穴之法伤到的人即便修养过来仍旧可以从脉上窥见痕迹。仅从死状来看,七窍流血再明显不过,加之各处裸露的关节处皮下青紫的血路清晰可见,也确实是气血逆流之状。只是这家伙是如何气血逆流的?学不懂心诀练错了也不至于如此吧?身上没有什么伤,瞧着也没有中毒的症状……
杨臻一扭头看向第三具死尸,这位可怜兄伤得惨烈死得干脆,比之汪平走得更早一些。“钱庄主可否帮忙调查一下这人的身份?”他说。
钱津达撒开送走了汪平的手答应道:“好,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杨臻道了声谢,打着呵欠回了屋。
再无交代,钱津达也就能自行处置了,一挥手让人把三具尸体抬下去,往外走的时候有人来禀,前头有贵客到访,钱津达又有了奔忙的所在。
苏纬因为把心诀散出去的事内疚了好几日,不过这回听到心诀的三个人都没了,那不就相当于他没往外说过吗?他倒不是以死生之事幸灾乐祸,只是这种起落遭遇真的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他把这样的想法说给他小师父之后,只被编排了句花里胡哨的心思真多。苏纬动了动手指,杨臻在给他搭脉,自从搭上就没撤下来。被切脉的人最怕看到的就是大夫脸上有这样的愁容。他在想象,如果是他给别人号脉,得是摸到什么了不得的病才能愁能这样?
“小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苏纬眼巴巴地看着他。
杨臻缓了缓表情,让他换了另一只手说:“别做梦了,有我在,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真的吗?”苏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