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淳一挥手,低眼之时总算是发现了自己方才那手滑稽的落子,不禁一时失神。
杨臻可不屑趁他这个分神的威,果断没管那手败笔,直接把黑子落在了离它老远的地方。
穆淳意外之下抬了抬眉后噗嗤一笑。
臧觉非和杨青都没见过穆淳笑过,冷不丁这么一瞧难免有些惊心动魄。杨青倒是没那些体统,无非是多偷瞄几眼多叹几声亲娘,臧觉非则是心中直念非礼,心道被个男人的笑五迷三道成这样也是离天下之大谱……
“笑什么?”杨臻抬眼问。
“秦大夫真乃君子也。”穆淳说。
杨臻无甚所谓道:“谁也不差这点事儿。”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遍阳春。”穆淳继续落子,“秦大夫若觉得我那曲子不错,我便将它送给秦大夫如何?”
臧觉非听了几句,不禁犯了嘀咕:“这个‘秦大夫’从何说起?”
“少爷在外头给人治病好像都是用化名,小的听少爷提过一嘴,多是叫‘秦至’来着。”杨青说。
勾佩是真正的知情人,在一旁小声给臧觉非细细道来,语罢得了臧觉非一句“还有这么一茬儿啊”。
“这曲儿虽好,却不适合我。”杨臻说。
旁人看着都觉得穆淳该尴尬,毕竟前脚刚盛赞杨臻为知音,后脚便被杨臻道不合适,属实是有些难堪。
穆淳大概是那种,纵使有万般委屈也不会外露分毫的人。对此,他只是付之简单一笑道:“也是,身受若不相似,感同如何真实。秦大夫喜欢的应该是和鸣之曲吧。”
“这倒是真的。”杨臻把一子落下。他确实还欠着宿离一半曲子呢,近来事多,已经好久没琢磨过了。穆淳的曲是好曲,话也讲的在理,不过他无缘体会,也无心沾染。倒是这盘棋,已经被他搅得无缝可叮了。
穆淳也并未再去衔子,他静神将棋局看过最后一遍后呼气道:“秦大夫好磨人的本事呐。”
臧觉非把小茶壶往兜里一揣,点着指头在棋盘上捋了捋不禁咋舌道:“长生劫,这是平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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