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茫然的摊了摊手,冷眸中溢满了似水娇嗔,佯装满脸的无辜和天真:“银子是个甚么东西,我怎么可能有。”
江蓠顿觉这装疯卖傻竟这般有理有据,竟让他无言以对,他紧紧抿唇,摸了摸后脑,哽了半天,才哽出干巴巴的一句:“小妖女,你掌管着偌大的宗门,手里竟然没有银子。”
落葵偏着头,梨涡轻旋,荡漾着一汪天真无邪的笑颜:“各司其职,我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我家都是杜衡管银子的。”
“巧了,我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摆设,我家都是我继母管银子。”江蓠击掌大笑,神情坦然,丝毫不觉有甚么值得羞愧之处。
这一番对答,二人惊觉,他们俩身上加起来统共也就几吊钱,就算是一路讨饭,也是万万走不回青州城的,不禁讪讪笑着,齐齐望向苏玄明,不知该如何开口。
房间内转瞬静谧下来,静谧的有些尴尬,只听得啪的一声,灯花爆裂,烛火狠狠晃了一下,明亮的映照在竹墙之上。
“你们俩还真是般配,不中用也就算了,这么穷还有脸提嫁妆聘礼,谁给你们的勇气啊。”苏玄明神情奚落,言语讥讽,瞧了瞧落葵,又望了望江蓠,见二人皆是撇嘴不语,他将佩囊又砸回落葵怀中,继续得寸进尺的戏谑笑道:“狗咬,月息八钱,要还的。”
落葵掂了掂佩囊,哗啦啦的倒了出来,正一锭一锭的数的过瘾,乍听的这一句,顿时冲着苏玄明转身而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八钱,苏玄明,你怎么不去抢。”
苏玄明回首,无辜一笑:“抢多费劲,你的钱多好挣啊。”
落葵恨得牙根直痒,正想破口大骂,可苏玄明早已窜的无影无踪了,转眸又见江蓠如狼似虎的等着这些银子,她忙伸出手一拢,将这些银子拢到自己身前,随即身子一低,扑在上头,冷眸一瞪,凶神恶煞道:“都是我的。”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不惦记。”江蓠口中说着不惦记,可却笑着伸手去掰落葵的手,一边掰一边振振有词:“你一个姑娘家,是斗得过流氓,还是打得过山贼,那这么多银子不稳妥,还是我替你保管着。”
论拳脚论法术论修为,平日里落葵便不是江蓠的对手,更遑论是如今,他顺遂的收了佩囊,在掌心中掂了掂,先是往腰间比划了一下,转眸却见落葵一脸愤恨,他得意洋洋的晃了晃佩囊,随即塞到衣襟里,还挑衅般拍了拍:“银子就在这,小妖女,你想要,就来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