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浅笑,一步迈出,迈入漫天风雪,迈入滚滚红尘,原来方才那些雪虽落到他的肩头,却从未触及他的衣衫。
“柳辞啊柳辞,被叫久了白衣卿相,你还真当自己不是百姓了?”
“有一个人往万仞关去,便多一个人,有一个武者往万仞关而去,对抗蛮皇的就少一人,有一个一品往万仞关而去,总比没有的好。百姓啊、教化啊,这些东西是周师那个老头子该去操心的东西,我管他作甚,有人给我兵马我就去指挥,没人给我兵马自己上就是了。”
“他人堕入黑暗,岂是我柳辞背离光明之理由?”
长安城头,值班的士兵们不知何时微微打起了鼾,独有一人伫立城头。
脸如刀削,鼻似斧刻,眉目如星与先前醉态截然不同。
很多人都说自己善良,说自己勇敢,说百姓无辜。
其实不是,大多数的善根本经不起风吹,受不了雨打,若有丝毫不能满足他们内心对于为善所得的渴望,他们便怅然若失,随后关于善良的信念逐步萎缩,又或者一日,这些秉持善良的人有了一些权力,能够肆意的操纵他人的命运,之前的善良便在眨眼间消散无踪,人性之中的恶不断显化在外最后成为自己作为草头百姓小善人时所唾弃的恶人。
真正的善良则不然,他们见过了世间的险恶,见过了世间的难堪,知道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但还是坚持着自己原本的准则与道义。
这种人不多,但每一个,皆是漫漫历史长河之中的灯塔。
喟然一声叹,消散风中,目光所及之处已然见不到那白衣的身影。
转身,中年男子提脚踢醒城头打盹的士兵。
“唉?你是什么人!这是长安城头,你怎么上来的,快滚下去,不然把你抓了充军!”
“充军?”
中年男子一声苦笑。
充军?老子不是告诉过他们当兵光荣的吗?
真是该管教管教喽。
一把撕开外套,破碎的布飘扬于风雪之中露出一身明晃晃的铠甲。
“吾乃大夏十三将之一,朱子健!”